起来。
有人跑去叫救护车,有人开始维护现场,警员押着仍在不断咆哮、咒骂、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般死死剜着我的周楷,强行将他拖离。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在泳池区空旷的上空回荡:“沈清秋!
你不得好死!
我的钱!
那是我的钱!
你们不能拿走!
贱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绝望,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大堂的走廊尽头,那疯狂的叫骂声才渐渐远去。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撑着的那口气瞬间泄去。
巨大的疲惫、冰冷和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如同滔天巨浪,彻底将我吞没。
眼前的光线急速旋转、变暗,耳边嘈杂的人声也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变得模糊不清。
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似乎感觉到有人用干燥温暖的毯子将我裹紧,有人小心翼翼地抬动我的身体。
意识沉浮间,只有周楷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和那声怨毒的“我的钱”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片令人心安的、单调的滴滴声,规律而平稳。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特有的、略带刺激性的气味。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铅块。
我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柔和的顶灯散发着并不刺眼的光。
身上盖着干净的白色被子。
左脸和手臂被妥善包扎,依旧传来阵阵钝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撕心裂肺。
身体依旧虚弱无力,像被抽干了所有筋骨。
病房里很安静。
我微微转动眼珠,看到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便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正是昨天在泳池边带队的那位警官。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在专注地看着什么,眉头紧锁。
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警员,手里拿着记录本。
“你醒了?”
中年警官察觉到我的动静,立刻抬起头,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你主要是外伤、受寒和惊吓过度,需要好好休养。”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别急,先喝点水。”
女警员立刻体贴地端来一杯温水,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我唇边。
温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