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泪水模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我残存的意识。
客厅的灯光在视野里摇晃、扭曲、变形,最终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意识模糊地漂浮着,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钝痛将我刺醒。
我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视线依旧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天花板熟悉的纹路。
我躺在客厅冰冷的地砖上,身上不知何时被胡乱盖了条薄毯子,带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
脸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手臂也沉重得抬不起来。
“吱呀——”主卧的门开了。
周楷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昨晚那套沾了血的家居服。
他穿着熨烫得笔挺的衬衫西裤,头发精心打理过,喷了发胶,一丝不乱。
脸上甚至带着一种刻意修饰过的平静,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和…急切?
他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黑色公文包,鼓鼓囊囊的。
他看到我睁开眼,脚步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关心,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需要处理的麻烦物品。
“醒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醒了就好。
省得我再叫醒你。”
他走到茶几旁,从公文包里拿出几页纸和一支笔,“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纸张雪白,刺得我眼睛生疼。
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眼底——**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
周楷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签了字,我们好聚好散。
你净身出户,儿子归我。
这套房子贷款还没还完,你也供不起。
你妈的病…呵,各安天命吧。”
“净身出户”…“儿子归我”…“各安天命”…每一个词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我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目光死死盯住他。
剧痛和愤怒让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周楷…你…你昨晚差点杀了我!
现在…现在想用一张纸就把我扫地出门?
小朗是我的命!
我妈等钱救命!
你…你还是人吗?!”
说到最后,情绪失控,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我蜷缩起来。
周楷的眉头立刻厌恶地皱紧,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