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
那不仅仅是对暴力的恐惧,更是对眼前这个同床共枕近十年男人瞬间显露的、如此陌生而恐怖的灵魂的惊骇。
五千万,像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黑暗角落,那里盘踞着贪婪、自私、冷酷,还有…杀机?
刚才他打电话时那句轻描淡写的“老婆不小心摔了一跤”,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混乱的意识里。
钱…真的能让人变成魔鬼吗?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撑起身体。
每一次挪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新的伤口被玻璃划开的锐利感。
脸上黏腻的血液还在流淌,模糊着我的视线。
我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在冰冷的地砖上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后拖出一道断断续续、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
目标是茶几下方那个小小的急救药箱。
拿到它,似乎花光了我一生的力气。
打开盖子,颤抖的手指在里面摸索,找出碘伏、纱布和胶带。
处理伤口的过程模糊而机械,碘伏刺激伤口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味。
脸上的伤太深,血似乎止不住,纱布很快被浸透。
手臂的疼痛也一阵强过一阵。
简单包扎后,我靠着冰冷的茶几腿,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
客厅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照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尚未干涸的血迹,像一个恐怖的凶案现场。
主卧的门紧闭着,死寂无声。
巨大的无助和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一波波地淹没上来。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小朗还在他奶奶家…妈还在医院等着换肾…我不能死在这里…一个微弱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挣扎着亮起。
监控…对,监控!
周楷为了安全(或者说,是为了监控我?
),在客厅和别墅大门外都装了隐蔽的摄像头,美其名曰“防盗”。
安装那天,他摆弄着手机APP,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得意神情。
当时我正收拾着工具箱,随口问了一句:“这玩意儿怎么弄?
我也下一个看看?”
他当时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语气有些不耐烦:“女人家懂什么!
麻烦!
就一个账号,绑我手机了。
你管好家里就行,外面的事有我!”
他习惯性地把所有他认为重要的东西都牢牢抓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