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瞬间,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狼狈地、不顾一切地扑向房间角落那个巨大的红木衣柜。
厚重的柜门被我猛地拉开又仓惶合拢,只留下一条狭窄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浓烈的樟脑和雪松冷香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带着陈旧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我蜷缩在挂满昂贵衣物的狭小空间里,双手死死捂住口鼻,拼命压抑着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衣柜外,是他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回响,像丧钟敲在神经末梢。
脚步声停在了书桌旁。
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桌面上方。
他拿起了那个相框。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我看到了——一滴水珠。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光,沿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无声地坠落,砸在红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圆痕。
他在哭。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永远高高在上、眼神疏离得如同雪山之巅的男人,此刻对着那张照片,肩膀有着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那滴泪,和他周身弥漫的浓重悲伤,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我因恐惧而麻木的神经。
照片里的“我”,那个叫苏瑜的女人,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衣柜里的空气愈发稀薄,樟脑味混合着他身上残留的雪松冷香,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我蜷缩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耳朵拼命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近及远,接着是休息室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锁舌落下,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世界骤然安静。
我像一滩融化的冰水,几乎瘫软在衣柜底部冰冷的地板上。
过了许久,久到四肢都开始发麻,我才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推开沉重的柜门。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盏孤零零的吊灯散发着冷漠的光。
空气里残留着他身上独特的雪松冷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咸涩的气息。
那张照片,还静静躺在红木桌面上,玻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