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威士忌滑过喉咙,留下灼烧般的余烬,却压不住心底翻腾的荒谬感。
庆功宴的喧嚣被厚重的门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这间专属于沈叙的休息室,只剩下死寂的奢华。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皮革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冷香,像雪后松针的气息,昂贵又疏离。
我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大概是那几杯敬酒上头,又或者,是沈叙离开前那个若有似无、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像带着钩子,诱使我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这扇不该推开的门。
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光洁如镜的红木桌面,指尖却意外触到一个硬物的棱角。
它藏在桌角阴影里,像一颗被遗忘的黑曜石。
是个相框。
我把它拿到吊灯柔和的光晕下。
呼吸猛地窒住。
玻璃后面,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在对着我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温婉得不可思议。
但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那张脸——那眉眼,那鼻梁,那微微上翘的唇角弧度……几乎,不,完全就是镜子里我自己的模样!
只是她的眼神更柔和,像浸透了江南的烟雨,而我,林晚,眼神里是常年职场拼杀留下的锐利与疲惫。
“苏瑜?”
这个名字像一枚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刺出。
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在梦里听过无数次。
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冰冷的玻璃,描摹着照片里那个“我”的轮廓。
怎么会?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谁准你碰它?”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像淬了毒的冰凌,毫无预兆地从我背后刺入,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猛地转身,手中的相框差点脱手滑落。
沈叙就站在门口。
休息室顶灯的光线吝啬地勾勒着他高大挺拔的轮廓,他逆着光,大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只留下一道冷硬的下颌线。
但那道视线,穿透昏暗,精准地钉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被侵犯了绝对禁地的、毫不掩饰的暴戾与森寒。
那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锋,刮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冰冷的战栗。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了我的心脏。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
在他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