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靠了过来。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脖子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去。
一辆漆皮斑驳、沾满泥点、车厢挡板用铁丝勉强捆着的旧五征农用三轮车(俗称“三蹦子”),正像一个不怀好意的跟踪者,缓缓地、几乎无声地贴到了我的自行车旁。
驾驶座上,一张熟悉的、带着过分热情笑容的圆脸探了出来,是村东头的邻居,郝大山,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兼…碎嘴子。
“哟!
小溪!
这车…新买的?
可真带劲啊!”
郝大山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眼睛却像黏在了我的新车上,闪烁着一种让我极其不安的精光。
我条件反射地想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嘴角刚扯动一下,眼角的余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不受控制地瞟向了三轮车的后车厢——我的笑容,连同血液,瞬间凝固了。
车厢里,满满当当,堆积如山!
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铺天盖地的、令人绝望的深紫色光芒!
茄子!
全是茄子!!!
饱满的、圆润的、紫得发黑发亮的新鲜圆茄子!
它们像无数颗紫色的炮弹,填满了整个车厢,堆得冒尖,随着三轮车的颠簸,最上面的几个还危险地晃动着,仿佛随时会滚落下来,将我淹没!
“轰!”
大脑一片空白,肾上腺素瞬间飙到峰值!
什么礼貌,什么邻居情谊,统统见鬼去吧!
“走你!”
我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全身的力量瞬间灌注到双腿,朝着脚踏板狠狠地、不顾一切地踩了下去!
崭新的链条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轮胎摩擦滚烫的土路,山地车猛地向前一蹿!
“哎?!
哎哎哎?!
小溪!
别走啊!
等等!
等等叔!”
郝大山显然没料到我反应如此激烈,愣了一下才慌忙踩油门(如果那能叫油门的话)。
他那辆老掉牙的三蹦子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突突突…咳咳咳…”的咳嗽声,排气管喷出一股浓黑的尾气,车身颤抖着,像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加速追了上来。
“小溪!
听叔说!
咱商量商量!
就商量商量!”
郝大山扯着嗓子喊,声音在拖拉机的噪音里忽高忽低。
“没得商量!
不换!
打死也不换!”
我头也不回,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在了蹬车上,身体伏低,耳边风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