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等柳青依从书中抬头，发现柳府一片热闹。
柳青黛及笄之日已到，不少同柳老爷“亲近”的官员派人送来贺礼，亦有不少夫人小姐前来观礼。
“三妹妹”。
“你又躲懒”。
柳府二小姐柳青缘未见她人，声先到。
“二姐姐”。
“喝茶”。
柳青依放下书，亲自倒了茶，笑道。
入了秋，柳二小姐的额头却出了一层薄汗，可知她今日有多忙。
“你呀！”。
“好意思看姐姐一个人忙碌”。
柳青缘接过茶，直接坐下，睨着柳青依道。
“能者多劳”。
“有二姐姐在，我去，不是添乱嘛”。
“再说，有娘亲”。
“哪用得上我”。
柳青依替柳青缘续上茶，笑笑道。
然而，柳青缘早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什么德行，娇哼道：
“话说得好听”。
“谁落得清闲，谁眉毛着火”。
“你心里清楚”。
心知肚明的柳青依，讨好地笑笑，随即捡起桌上小扇。
扇风，续茶。
怎么贴心，怎么来。
“行了”。
“同我一块去观礼”。
心里熨帖的柳青缘抬手，纤指挡住小扇，压下唇角的笑，说道。
同柳青缘往外走，柳青依听见对方说道。
“来的人不少”。
“有多少是冲你来的，你自个知晓”。
“不需要多理会她们”。
对上柳青缘眼睛，柳青依点点头。
柳青依一露面，明里暗里各种意味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打量的，算计的，轻蔑的……
宛如杀人不见血的刀，又似刺挠尖锐的麦芒。
柳青依刚开始不在意，但那些目光没有因为她的无视，有丝毫的收敛减少。
走在她身侧的柳青缘，一张娇颜越发难看。
真过分啊……
自诩高人一等，却这样对待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若柳青依真如外面传言那般，孤僻胆怯，这些视线足以压垮她。
有一种欺凌叫作，视线欺凌。
冰冷的，恶意的，不伤害身体，专针对精神心理。
倏然，柳青依抬眸主动对上一道极具存在感的目光，弯眸浅笑。
那是一位极为尊贵的夫人，从她坐的位置靠前就可以看出来。
那位夫人一愣，回之一笑。
同一时间，各种明晃晃的目光悄然收敛转为暗地。
柳青缘压力一减，面色便不再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柳夫人看在眼里，眼底浮现满意的笑。
观礼结束，柳夫人以小女儿自幼体弱，使柳青依“逃开一劫”。
柳青缘和主人公柳青黛就不行了，她们得跟着柳夫人接待那些夫人小姐。
一回自己地盘，柳青依立马将那些高高在上的目光连同人一块抛之脑后。
有意思的人、物，才能在柳青依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是有意思。
沈弈，西厂督主。
“添妆？”。
短暂怔愣，柳青依目露疑惑。
柳夫人推给柳青依一个箱子，示意她打开。
“咔——”。
柳青依将目光再次转向柳夫人求证：
“这些是……给我的？”。
柳夫人点点头：
“西厂那位送来的添妆银子，不止这个”。
不止这个，这个是最小，也是最方便拿取的。
沈弈……沈督主……
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人……
看着满满一箱的银票，柳青依不由自主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一刻，柳青依承认自己有些在意这位同样英年早逝的沈督主。
也或许，在她自己未察觉的时候。
阴险狡诈的沈督主，已经在计算她这颗心。
“咔——”。
柳青依关上箱，似同样将散乱的思绪一同锁住。
“娘亲”。
“既然沈督主送来这些，这个娘亲你收回去吧！”。
柳青依将袖中掏出一物，放于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