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景川林晚晴的其他类型小说《味觉囚徒陆景川林晚晴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馊掉的糖醋排骨我站在总裁办公室磨砂玻璃外,听见陆景川轻佻的笑声穿透门缝:
《味觉囚徒陆景川林晚晴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第一章:馊掉的糖醋排骨我站在总裁办公室磨砂玻璃外,听见陆景川轻佻的笑声穿透门缝:
老的吟唱。
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菜刀,是咱们女人的第二张脸。
一辈子的事。”
刀锋倾斜,沿着母亲引导的轨迹,沉稳而精确地切入面团。
那动作并非雕刻的精细,而是带着一种大开大合的、近乎写意的力道。
刀刃在面团表面划过奇妙的弧线,又巧妙地提起、落下,深浅不一。
雪白的碎屑簌簌落下。
“拿,要拿得稳。”
她的手稳如磐石,传递给我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心里定,刀才定。”
一朵饱满、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苞,在刀锋的游走下,渐渐在雪白的面团上盛放开来。
花瓣的舒展,边缘的卷曲,甚至花蕊的细微凸起,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放,要放得下。”
母亲的声音沉静下来,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面团,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该用的时候,用十分力;该收的时候,刀尖也不能留半分犹豫。
心不滞,刀才利落。”
那把菜刀在她手中,不再是冰冷的铁器,而是她指尖的延伸,是她灵魂的一部分。
她用它点石成金,赋予最平凡的食物以生命和尊严。
那一刻,厨房里弥漫的不只是食物的香气,还有一种近乎神圣的、关乎传承与掌控的庄严。
油烟味?
那是她征战的硝烟,是她荣耀的勋章,是她生命最醇厚的底色。
水汽渐渐散开,铜锅里翻滚的只是清亮的汤水,映着我苍白失神的脸。
母亲早已不在,连同那个宽敞明亮、充满松木香气的厨房,一起湮灭在时光的尘埃里。
取而代之的,是陆景川那间充斥着昂贵皮革、雪茄和冰冷空调风的巨大办公室,是那片被八宝鸭酱汁玷污的波斯地毯,是那句穿透磨砂玻璃、将我五年心血碾作尘泥的轻蔑嘲笑。
一股冰冷刺骨的浊气,像是沉睡了五年、在阴暗角落里发酵变质的陈年污垢,猛地从肺腑最深处翻涌上来。
喉咙被这股浊气死死扼住,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
胃里一阵剧烈翻搅,酸液灼烧着食道。
视线下意识地扫过砧板。
一块纹理清晰、颜色鲜红的顶级牛里脊正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等待唤醒的火山熔岩。
几乎是出于一种盲目的、亟待宣泄的本能,我猛地伸手抓过案头那把最沉、最厚、刃口磨得雪亮的
斩骨刀!
沉重的刀柄瞬间填满掌心,冰凉的触感沿着手臂一路向上蔓延,却奇异地压制住了那股翻腾欲呕的浊气。
五年了!
整整五年,我在陆景川身边扮演着温顺的厨娘,用最精致的餐盒盛装着自己的尊严,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昂贵的面料,生怕沾染一丝一毫“不体面”的气息。
我像个被驯化的影子,连呼吸都放轻,唯恐惊扰了他世界的“洁净”。
“铮——!”
刀锋带着积攒了五年的愤怒、屈辱和不甘,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力量,狠狠劈落!
坚硬的刀刃斩入柔韧的牛肉纤维,发出沉闷又锐利的一声响,仿佛斩断了一根无形的锁链。
第一刀!
肌肉记忆在瞬间被唤醒。
手腕猛地发力,刀锋贴着砧板面倏然横拉!
深红的牛肉被整齐地片开,露出内部更娇嫩的肌理。
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第二刀!
刀刃垂直落下,精准地切成均匀的条状,刀背与砧板撞击,发出稳定而密集的“哆、哆、哆”声,如同战鼓擂响。
那声音不再是厨房里单调的劳作背景,而是一种宣告,一种挣脱束缚的呐喊。
每一刀下去,都像是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被强行压抑的画面狠狠剁碎!
——他蹙着眉,指尖嫌弃地捻起我鬓角一缕被厨房热气熏得微潮的发丝:“晚晴,这油烟味……下次注意些。”
那时,我竟以为那是关怀,是希望我保持精致。
——他接过我熬了整夜的养胃粥,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投向秘书递上的文件,心不在焉。
我递过去的勺子,他直接用纸巾擦拭后才接过。
——无数个深夜,他带着应酬的酒气靠近,却在情热稍退后,立刻起身走进浴室,水声哗哗,掩盖了他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的、可能被我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的声音。
现在,我全懂了!
油烟味!
那是我母亲烙印在我血脉里的徽章,是我祖辈赖以生存、并引以为傲的根基!
它真实、炽热、带着人间烟火最蓬勃的生机!
它像一面照妖镜,会无情地撕开他精心编织的、用雪茄和古龙水粉饰的谎言!
会暴露他骨子里的虚伪、算计和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真实力量的恐惧!
他恐惧的,从来不是我身上的油烟味,而
是这味道背后所代表的我所拥有的、他无法掌控也无法理解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他需要我的技艺,却又从心底里鄙夷滋养这技艺的土壤!
“哐当!”
我猛地将剁好的、大小均匀如小指指甲盖般的牛肉粒扫进旁边备好的白瓷大碗里。
动作大开大合,带着一股狠绝的利落。
紧接着,一把抓起旁边玻璃罐里殷红似血的湖南剁辣椒!
红艳艳的辣椒碎像燃烧的炭火,带着浓烈到呛人的、仿佛能灼穿灵魂的辛辣气息,被我狠狠挖起三大勺,毫不吝啬地砸进牛肉里!
辛辣的颗粒如同无数细小的火星,瞬间引爆了空气。
还不够!
我旋开那瓶尘封在橱柜最深处、瓶身落满细灰的褐色陶罐。
一股极其醇厚、复杂、带着岁月沉淀感的馥郁香气猛地冲破封泥——是爷爷亲手酿的陈年花雕!
琥珀色的酒液被高高举起,然后决绝地、带着一种近乎祭祀般的倾泻姿态,淋入碗中!
“滋啦——!”
滚烫的牛肉粒、冰凉的酒液、暴烈的剁椒,在碗中轰然相遇!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霸道的复合香气瞬间炸开!
辛辣、浓香、肉鲜、酒醇……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狂野地、肆无忌惮地冲击着狭窄厨房的四壁,也狠狠撞进我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这股凶猛的气味洪流,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开了我感官深处某个锈死的阀门!
五年里被陆景川所谓“精致品味”规训得麻木迟钝的味蕾和嗅觉,在这一刻,被这原始、野性、充满生命张力的气息彻底唤醒!
仿佛沉睡了太久的巨龙,骤然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股狂暴的香气还在厨房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瞬间,操作台上静音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
惨白的光线在昏暗的厨房里异常刺眼。
是朋友圈的推送提示。
鬼使神差,也许是某种冥冥中的诅咒,也许是命运那只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了那条更新。
一张构图堪称完美的照片占据了整个屏幕。
深夜的街头,背景是陆景川公司那栋标志性的、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
暖黄的路灯光线柔和地洒下,勾勒出车内两个亲密的身影。
驾驶座上的陆景川,侧着身,手臂以一个极其自然又充满保护欲的姿态伸向副驾。
他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正专注地替副驾驶座上的人——一个年轻女人,系着安全带。
那女人微微仰着脸,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羞怯和无限依赖的甜美笑容。
她妆容精致,眉眼弯弯,正是那种能轻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柔弱模样。
苏雨。
照片下方,是苏雨配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蜜的毒针: “加班夜,疲惫却暖心。
感谢陆总@陆景川 特供的醒~酒~汤~(爱心) 拯救了即将宕机的我!
[可怜][可怜]” 评论区早已被蜂拥而至的艳羡和吹捧淹没,刷得飞快: “啊啊啊!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深夜投喂!”
“陆总也太宠了吧!
苏雨宝贝好幸福!”
“男帅女美,锁死锁死!
民政局我搬来了!”
“呜呜呜,又是为别人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陆总还缺醒酒的吗?
我也可以!”
“这才是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
苏雨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一片“神仙眷侣”、“绝世甜宠”的喧嚣声中,我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照片的一个微小角落,钉在陆景川敞开的、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外套的内袋边缘。
那里,极其不经意地,露出了一小截被揉皱了的、带着独特淡绿色纹路的包装纸边缘。
那颜色,那材质,那熟悉的褶皱方式…… 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血液在刹那冻结,又在下一瞬被滔天的怒火点燃!
薄荷糖纸。
是我特制的醒神薄荷糖的包装纸!
是我耗费心神,精选薄荷叶,加入微量提神草药,亲手熬煮、冷凝、切割、包裹,只为缓解他熬夜工作疲惫的薄荷糖!
每一张糖纸的纹路,每一个折叠的痕迹,都浸透着我愚蠢又可悲的心意!
他曾皱着眉抱怨外面买的糖太甜腻,我便傻傻地、甘之如饴地为他研制专属的味道。
他曾在我送餐时,当着我的面,漫不经心地剥开一颗丢进嘴里,喉结滚动,然后随手将糖纸揉成一团,丢进那个堆满废弃文件的烟灰缸里。
而现在,这张带着我独家印记的糖纸,竟出现在他深夜送别的苏雨的车上,出现在他西装内袋——
那个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像一个昭然若揭的、无声的嘲讽!
嘲笑着我五年来的付出,嘲笑着我自以为是的“独一无二”,嘲笑着我那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真心!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我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厨房里那狂暴的、混合着剁椒辛辣、花雕醇香和牛肉鲜味的霸道气息,似乎也在这笑声中凝固了一瞬。
我慢慢抬起头,视线从手机屏幕上那刺目的“神仙爱情”和那截冰冷的糖纸上移开,落在眼前那碗刚刚经过我暴力“蹂躏”的剁椒牛肉粒上。
红是血一样的红,浓烈的气味依旧在鼻端横冲直撞。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沾着些许辣椒碎末的刀柄。
母亲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穿越时空,再次无比清晰地响彻在耳畔: “菜刀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要拿得稳,放得下。”
拿得稳。
放得下。
我伸出手,没有再去碰手机,而是稳稳地端起那碗气味炸裂的剁椒牛肉。
碗壁传递着食材混合后微热的温度。
窗外,旧巷依旧沉睡在浓重的夜色里。
只有这间小小的厨房,像一颗在暗夜中淬炼出的、带着血腥和辛辣气息的滚烫心脏,在沉默而有力地搏动着。
陆景川和苏雨在镁光灯下的“神仙爱情”,需要醒酒汤来点缀?
很好。
那就在这无人注视的角落,用这把沾过屈辱也沾过烈酒的刀,用这碗足以烧穿谎言的剁椒牛肉,先为自己,好好地醒醒神吧。
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那些光鲜亮丽的朋友圈里。
第三章:沸腾的复仇之火三个月。
九十多个日夜,像被投入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在烈焰与冰霜的反复淬炼中熬过。
旧巷深处那间蒙尘的小厨房,早已脱胎换骨,挂上了崭新的“晚枫私厨”牌匾。
木质匾额,古朴苍劲的四个字,用的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瘦金体,在午后斜阳下泛着沉静的暖光。
开业日。
没有喧嚣的剪彩,没有招摇的花篮。
低调的黑胡桃木门半敞着,只邀请了几位真正懂美食的老饕和相熟的媒体朋友。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香气,是昨日就开始吊着的高汤的醇厚,是新鲜松露被刮开瞬间的霸道土腥,是刚出炉的酥皮点心散发的甜蜜暖意。
它们交织、碰撞,形成一种无
声却极具力量的宣告。
我系着母亲留下的那条靛蓝色粗布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央。
围裙洗得发白,边角甚至有些磨损,却异常干净挺括。
围裙右下角,母亲当年用深蓝丝线绣着一枝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晚香玉,针脚细密。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朵小花,冰冷的布料下似乎还残留着母亲手掌的温度和厨房灶火经年不散的热度。
它像一层铠甲,又像一个无声的誓言。
手中的长柄勺在巨大的紫砂汤煲里缓缓搅动。
里面是今日的镇店之宝——秘制佛跳墙。
海参、鲍鱼、花胶、瑶柱、蹄筋、鸽蛋……十几种顶级食材在琥珀色的浓汤中沉浮,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文火慢煨,精华尽释。
汤汁粘稠得能挂住勺壁,每一次搅动,都带起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鲜香,如同实质的云雾在厨房里升腾翻滚。
这香气,是时间的沉淀,是技艺的凝练,更是对过往五年那个小心翼翼、只为一人洗手作羹汤的自己,最彻底的告别。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刺眼的反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猛地从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切了进来。
心脏毫无预兆地一沉。
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反光拽了过去。
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迈巴赫62S,像一条来自深海的巨鲨,无声地滑过“晚枫私厨”的玻璃幕墙。
车窗贴了顶级的防窥膜,漆黑一片,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然而,就在它即将驶过正门位置的一刹那,后座那扇紧闭的车窗,极其短暂地、或许是因为车内人的一个微小动作,下降了一线缝隙。
仅仅是一线。
但足够了。
足够我看见一只纤细白皙、涂着精致裸粉色甲油的手,正亲密地挽着旁边男人穿着深灰色高级羊绒西装的手臂。
那手臂的线条,那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鹦鹉螺表盘,甚至那袖口露出的一小截雪白衬衫袖口,都早已刻入骨髓,熟悉到令人作呕。
是陆景川。
而他臂弯里那只手的主人,即使只窥见手腕以上一点点侧影,那柔美的下颌线,那精心打理过的微卷发梢,也足以让我瞬间确认——苏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又在下一秒被强行挤压,泵出冰冷粘稠的液体,瞬间冻结了四
肢百骸。
三个月前磨砂玻璃门外的彻骨寒意,混杂着朋友圈照片里那截薄荷糖纸带来的尖锐刺痛,如同淬毒的冰锥,再次狠狠扎进同一个尚未愈合的伤口。
迈巴赫没有丝毫停留,那扇泄露天机的车窗也迅速升起,恢复了冰冷的全黑。
它只是路过,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无意间瞥了一眼路边新开张的小食肆,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施舍般的“关注”。
搅动汤煲的长柄勺,不知何时已僵在半空。
佛跳墙浓郁的香气依旧在升腾,此刻却像一层厚重的、令人窒息的油膜,糊住了口鼻。
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痉挛般的抽痛。
“林小姐?”
一个带着明显局促和职业化恭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猛地回神,几乎是强行将视线从那辆已经消失在街角、却仿佛仍在视网膜上烙下冰冷印记的黑色车影上撕扯回来。
是陆景川的秘书,Amy。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手里托着一个异常考究的深蓝色丝绒礼盒。
盒子中央,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同样深蓝色、烫着华丽繁复金色暗纹的硬质请柬。
请柬上,用更大号、更耀眼的烫金字体,印着三个字——“订婚宴”。
“陆总让我转交给您这个。”
Amy的声音平稳,带着公式化的温度,“陆总说,听闻‘晚枫私厨’今日开业,祝您……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她微微欠身,双手将礼盒和请柬递到我面前。
那烫金的“订婚宴”三个字,在厨房明亮的顶灯照射下,反射着刺目的、几乎要灼伤人眼的光。
像三把淬了剧毒的金匕首,直直插向我的心脏。
而礼盒里,那深蓝丝绒的衬垫上,除了请柬,还赫然躺着一张薄薄的、印着银行徽记的支票。
上面的金额数字清晰而巨大,带着一种赤裸裸的、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
仿佛在说:看,给你的补偿,拿着钱,安分守己地开你的小餐馆,别来碍眼。
祝贺开业?
祝我生意兴隆?
哈!
一股狂暴的、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火焰,从脚底沿着脊椎轰然直冲头顶!
那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或屈辱,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混杂着辛辣嘲讽和毁灭欲的复仇之火!
烧得我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周围的空气
仿佛凝固了。
几位离得近的宾客停下了交谈,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我、Amy和那个丝绒礼盒之间逡巡。
开放式厨房里,只有那锅巨大的佛跳墙还在炉灶上持续地、不疾不徐地翻滚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沉闷心跳声。
那粘稠的汤汁在高温下不断地鼓起气泡,又破裂,释放出更加霸道浓郁的香气,形成一片氤氲的、带着热力的蒸汽云团。
我慢慢、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长柄勺。
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
然后,在Amy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怜悯的注视下,在周围宾客惊愕的目光聚焦中,我伸出手,没有去碰那张烫金的请柬,而是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极其精准、极其缓慢地,捏住了那张支票的一角。
冰凉的纸张触感。
上面印刷的数字和银行印章,冰冷而虚伪。
我捏着它,手臂平稳地抬起,越过那深蓝色的丝绒礼盒,越过Amy僵住的笑容,径直悬停在那锅正在剧烈沸腾的佛跳墙正上方。
粘稠滚烫的汤汁表面,密集的气泡疯狂地涌起、爆裂,翻滚的蒸汽带着灼人的温度和浓烈的鲜香,扑上我的手臂。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整个空间只剩下那锅汤沸腾的声响,以及我指尖那张支票在蒸汽中微微颤动的、微不足道的窸窣声。
下一秒。
手腕没有任何犹豫地向下翻转。
那张承载着巨额数字、象征着陆景川高高在上施舍的支票,如同断翅的蝴蝶,又像一片被唾弃的垃圾,轻飘飘地、义无反顾地,落入了那锅翻滚着致命高温的琥珀色浓汤之中!
“滋——!”
一声极其短暂、却又无比尖锐的爆响!
支票的纸张边缘在接触滚烫汤汁的瞬间,立刻卷曲、发黑、碳化!
那巨大的金额数字在高温油脂的侵袭下,如同被泼了硫酸,迅速模糊、溶解、消失!
纸张纤维在滚烫的汤汁里剧烈地收缩、扭曲,被粘稠的胶质和油星无情地包裹、吞噬、拖向沸腾的深渊!
滚烫的汤汁因为异物的突然侵入,猛地向上溅起!
几滴带着惊人热度的琥珀色油珠,如同愤怒的岩浆,飞溅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Amy手中那张同样烫金的请柬上!
“啊!”
Amy短促地
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缩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几滴滚烫的佛跳墙汤汁,像带着诅咒的烙印,精准地烙在了请柬最中央、最耀眼的“订婚宴”三个烫金大字上!
嗤嗤的微响中,汤汁迅速渗入纸面。
昂贵的硬质纸瞬间被烫出深色的、丑陋的油污印记。
而那层华丽的金粉,在汤汁的侵蚀和高温的作用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迅速融化、扭曲、剥落!
原本闪耀着得意光芒的“订婚宴”三个字,在油污的覆盖和金粉的剥落下,迅速变得模糊、肮脏、狰狞,最终,竟诡异地扭曲成了一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
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讽的嘴!
整个空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锅佛跳墙,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咕嘟……咕嘟……”翻滚着,将那最后一点支票的残骸彻底吞噬、消化,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中霸道浓烈的香气,此刻却带着一种硝烟散尽后的、令人窒息的沉重。
Amy的脸煞白如纸,托着礼盒的手僵硬得如同石雕,死死盯着请柬上那个丑陋的黑色漩涡,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支票冰凉的触感和汤汁灼人的温度。
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Amy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淬火后的冰冷坚硬: “回去告诉陆总。”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脆、冰冷、掷地有声。
“这道‘金玉良缘’——” 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掠过请柬上那个狰狞的黑色漩涡,再落回那锅依旧在翻滚、散发出无尽生命力和毁灭力的佛跳墙,“他没资格尝。”
Amy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屈辱。
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是逃也似的,攥着那个被玷污的礼盒和请柬,转身冲出了“晚枫私厨”的大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慌乱而狼狈,消失在门外渐起的暮色里。
喧嚣的余烬慢慢沉落。
宾客们交换着复杂难言的眼神,低声议论着,气氛微妙而紧绷。
我重新拿起长柄勺,探入那锅依旧沸腾的佛跳墙中,手腕稳定,动作流畅地继续搅动。
汤汁粘稠依旧,香气霸道如初,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