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消失在楼道深处的阴影里,如同被鬼追。
我整理了一下被她抓乱的衣领和书包带子,楼道墙壁上传来的阴冷触感让我微微蹙眉。
正欲迈步,眼角的余光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在楼梯转角的阴影边缘轻轻一颤,如同受惊的小兽。
是林疏月?
她似乎站在那里有片刻了。
光线太暗,看不清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亮,像蒙着一层水汽的琉璃珠。
她看见了吗?
听见了多少?
心里那根弦微妙地绷紧了一瞬。
她的脚挪动了一下,似乎想上前,又踟蹰不前。
最终只是站在那片模糊的光影交界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声地抿紧了。
水汽在那双眼睛里汇聚,凝结出一种复杂到难以辨别的情绪。
然后,她默默地低了低头,转过身,悄然无声地汇入了放学的人流中。
……江晚绝不可能甘心。
楼梯间的羞辱和秘密被戳穿的恐惧像毒蛇啃噬着她。
几日后,一股带着恶臭的流言如同瘴气般在高压的教室里蔓延开来。
“方泽真是个神经病!
想复合不成,在楼道里要强抱江晚,江晚不从,他还想动手!
吓死人了!”
“天!
看不出来啊!
平时闷不吭声的…真的假的?
那天操场……我看林疏月还挺护着他的…嗐!
肯定是装可怜骗校花呗!
江晚亲口哭诉的,还能有假?
你看她现在看方泽那害怕的样子…怪不得江晚最近都躲着他走……太可怕了这种人……”窃窃私语如同蚊蝇环绕。
同情、鄙夷、畏惧的目光交织成网。
江晚则“尽职”地扮演着受害者——眼含哀怨,与我保持绝对距离,下课时会“不经意”流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并在小圈子里绘声绘色地“还原”我的“暴力”倾向。
她享受着重新掌控舆论的支配感,目光频频扫向我,挑衅混杂着怨毒:我看你还怎么在学校混下去!
名声烂了,除了回来跪舔我,你还有路走?
几天后的篮球练习赛。
周浩带着他那几个死党在场上撒欢。
一个球被故意大力抽射,直直朝坐在场边复习的我飞来!
“喂!
那傻 X!
帮忙捡个球!”
周浩的死党李强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喊,眼神轻蔑。
我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书本上。
球砸在不远处,蹦跳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