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粗气,肩膀的剧痛一下下地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客厅里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在慢悠悠地朝卧室门口靠近!
拼了!
脚下跟踩了钉子似的弹射起步,我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扑到那封死的窗框前!
指甲疯狂地在窗框边缘的黑色密封胶条上抠抓!
老化的橡胶被生生扯开一道缝!
冰冷的尘土和腐烂的草腥味混着阴风猛地从缝里灌了进来!
“操你祖宗!
给老子开!”
我吼得嗓子眼儿冒烟,双手死命地抓住一扇窗户的边缘!
指甲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全身的骨头缝都在抗议!
肩膀被撕裂的伤口猛地涌出一股热流!
血瞬间浸透了半边T恤袖子!
疼得眼前发黑!
可这窗户就像他妈焊死了一样!
纹丝不动!
绝望就像冰冷的潮水,“唰”地一下淹到了顶!
身后!
那一直不紧不慢的、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的脚步声。
停在了卧室门口。
吱呀……老旧的木头门槛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呻吟。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混着一股极其明显的、冻土般的泥腥味和那丝若有若无的腐臭脂粉香,无声无息地灌满了整个小小的卧室空间。
我扒着窗户的手僵住了,血液似乎都凝固在了指尖。
脖子像生了锈的轴承,嘎吱嘎吱地,极度艰难地向后转动。
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细小的冰针,无声无息地刺在了我的后背上。
卧室门口的光线被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大半。
她就那么无声地站着,堵在那里。
散乱的灰白长发黏在沾满灰尘和暗褐色污渍的脸上。
那张脸在惨白闪烁的灯光下,比从水泥地里捞出来的死鱼皮还要惨白。
嘴角裂开的巨大狞笑此刻凝固着,只有那双直勾勾、空洞的眼眶,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死死地“钉”在我的后背上。
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只有灯管“滋滋”的电流声,像是死神在磨指甲。
“跑……” 一个模糊沙哑、仿佛声带被砂轮打磨过的音节,艰涩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声音粘腻冰冷,带着令人作呕的、像是泥浆翻涌的咕噜声。
她抬起了一只手臂。
那只手,枯瘦得如同被风干的鸡爪,沾满了黑色的、泥泞般的污迹和……已经干涸发黑的,刺眼的血痂!
她的手指,指向卧室的角落。
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