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顿。
下一秒,那带着血污、灰扑扑的脸孔猛地抬起!
直直地看向我!
那双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极其恶毒的光点闪动了一下。
一个完全陌生、冰冷嘶哑、仿佛裹着无数玻璃碎渣和砂砾的声音,艰难地从那张裂开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嘴里挤压出来,每个字都带着扭曲的摩擦和粘稠的血腥气,敲碎满屋的死寂:“谢谢……你的皮囊……”她不是菲菲。
我的魂儿在天灵盖下面蹦迪,汗毛炸得能当针用,脑子里嗡嗡响,就剩下这几个字儿在轮播:这鬼地方挪过窝了!
刚才那声“谢谢你的皮囊”像冰水兜头浇下来,全身血都冻僵了。
撞门?
吼“灰白”?
屁用没有!
那娘们儿就站在血糊糊的客厅中间,脸上挂着捡到宝似的狞笑,活像个刚从棺材里扒出来就中了大奖的!
跑啊!
操!
念头刚冒出来,我后脚跟就跟装了弹簧似的,蹬着地上粘稠的灰土,不管肩膀疼得像要裂开,直直朝着跟那女鬼反方向的里屋——卧室的门扑过去!
管他妈前头是刀山还是油锅,离客厅远一步是一步!
那卧室里有窗户!
轰!
我像个灌了铅的沙袋,狠狠撞在单薄的木门板上!
门扇被我撞得吱呀乱响,差点散了架!
“哐当”一声!
门开了!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死水坑的馊臭,劈头盖脸砸过来!
差点把我顶一跟头!
卧室!
那盏坏了好几年的破灯管竟然又亮了!
接触不良似的滋滋啦啦响着,惨白的光一闪一灭,把个巴掌大的地方晃得跟夜店舞池一样。
灯管底下,那张铁架子床的床板印子在灰蒙蒙的草席上像个巨大的烙印。
墙角掉漆的床头柜瘸着条腿,墙上那破画片看不清画的啥。
空气稠得能当水泥使,呛得人喉咙眼发痒。
我的眼珠子,瞪得快从眼眶子里掉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墙角!
对着窗户!
那个顶天立地的、暗红色的老古董大衣柜!
那两扇合得比王八壳还严实的厚门板!
它还在!
这吃人的玩意儿也跟着挪地儿了?!
冷汗刷地一下,顺着鬓角就淌到了下巴颏。
这鬼地方他妈不讲道理!
东西会自己跑?
可再怕也不能等死!
窗户!
窗户就在衣柜旁边!
被封起来的铝合金推拉窗,玻璃脏得像几年没洗的脸!
我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