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窗,看着工作人员将那个决定命运的牛皮纸袋贴上挂号标签,丢进标着“机要”字样的绿色邮筐深处。
“咚”的一声轻响,像一块石头投入深井。
林阳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压在心口那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更粘稠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预感。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邮局门口站了很久,看着铅灰色的天空,感受着冷风钻进衣领的寒意。
口袋里,那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而准备的微型录音笔,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他的大腿。
第三章:埋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串冰冷而熟悉的数字——那是他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
“爸?”
林阳有些疑惑地回拨过去,听筒里却只传来一阵忙音。
一丝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恼人的预感,也许是家里电话没放好。
他裹紧了外套,顶着越来越急的风,快步穿过马路,向灯火通明的仁和医院主楼走去。
他需要回到急诊科,那里还有没写完的病程记录,还有等着他去查看的病人。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影融入医院主楼旋转门的那一刻,马路对面一辆熄火已久的黑色轿车里,车窗无声地降下了一小半。
一只夹着烟的手伸出来,弹了弹烟灰,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了一下。
车里坐着的,是刘胖子那张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鸷的圆脸。
他对着手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鱼出洞了,饵下了。
吴院,放心,天黑前,保证给您把‘小麻烦’处理得干干净净。”
---夜色,浓稠如墨,沉沉地覆盖着仁和医院。
白日里喧嚣鼎沸的急诊大厅此刻也沉寂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病患和疲惫的医护人员。
惨白的灯光在地砖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林阳写完最后一个病程记录,揉了揉酸胀发涩的眼睛,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2:48。
该下班了。
他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口袋里那个硬硬的、冰冷的小方块——录音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留在了口袋里。
举报信已经寄出,但不知为何,心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