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走廊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同事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林阳的呼吸瞬间停滞,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终于,“复制完成”的提示跳出。
他猛地拔下U盘,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迅速塞回口袋。
关掉后台界面,清除临时文件,一切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虚脱般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证据链初步成型:库房里藏匿的、记录着真实采购和替换信息的硬壳笔记本;信息科后台那些深夜被篡改的操作日志;以及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张惊鸿一瞥的返点结算单。
铁证如山!
接下来的几天,林阳如同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
他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在值夜班时、在午休时、甚至在卫生间短暂的空隙,将硬壳笔记本里关键的内容一页页拍照。
他不敢在医院打印任何东西,只能将照片和U盘里导出的日志文件小心地备份到几个不同的云端加密存储空间。
然后,他利用一次短暂的休假时间,在市区另一端一个偏僻街角的打字复印店里,将最核心的证据——那些操作日志截图、笔记本关键页照片、以及他根据所有信息整理的一份详实的举报材料——打印了出来。
厚厚一沓纸,带着新鲜的油墨味,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包里。
举报信是他熬了几个通宵写成的。
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力求客观、准确、致命。
他详细列举了篡改记录的时间、账号、被篡改耗材的品名数量、涉及金额的估算(那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天文数字),以及推断出的资金流向——宏远公司及关联账户。
信的末尾,他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仁和医院急诊科实习医生,林阳。
他把举报信和关键证据的复印件仔细装进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好口。
收件地址,是市纪委监察委那庄严肃穆的门牌号。
这薄薄的一袋纸,是他投出的、赌上一切的标枪。
寄出举报信的那天下午,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鳞次栉比的楼宇之上。
风带着湿冷的咸腥味,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埃,呜咽着穿过楼宇间的缝隙。
林阳站在医院附近一个不起眼的邮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