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渡离京都城已经很近了,土匪头子不在,她必须想办法进京了!
一想到这儿,少女像枯木逢春般焕发生机,猛地坐起身往外走。
刚推开门,就见门口左右各立了两个人。
还没搞清状况,那两个男人听见开门声,齐齐转头看来,“姑娘要去哪儿?”
宋令仪蹙了蹙眉。
“我想出去走走,不行么?”
“楼主特地吩咐了,您只能在楼内活动,不能出去。”
“……”宋令仪。
狗贼!走了还找人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行,我就在楼里走走,不出去。”
她刚往外迈出一步,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随即也动了,察觉不对,宋令仪诧异道:“这也要跟着?”
“楼主吩咐了,不管您去哪儿,都得跟着。”回答得一板一眼,像毫无感情的机器。
砰——
房门关上。
宋令仪气冲冲往软榻一坐,拿起旁边绯罗蹙金的隐囊猛捶了几下泄气。
不能离开鹤仙楼,走哪儿都有人跟着,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土匪头子,果然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报应!
一连两日,无论宋令仪去哪儿,都有两个身强力壮的打手跟着,完全没有机会逃脱。
鹤仙楼的人虽把她看得紧,却不曾亏待她,甭管她要什么,只要不是太离谱,都能给她送来。
虞娘怕宋令仪无聊,还会派歌姬舞姬来,给她唱歌跳舞聊天解闷。
…
这日傍晚。
虞娘正在大堂招呼客人,一名灰袍小厮快步凑到她身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虞娘春光满面的脸色霎时大变,瞪眼惊恐道:“当真?”
灰袍小厮点了点头:“云竹姐去看了,确实有血。”
“完了,完了,完了。”虞娘只觉两眼一黑,差些昏过去,好在灰袍小厮及时把她扶住。
顾不得生意和宾客了,虞娘扭着柳腰往楼上跑,推开三楼雅室的门,就见少女‘气若游丝’地躺在软榻上,月白裙衫还染着斑驳血迹。
虞娘大惊失色,快步上前。
“阿梨姑娘,怎么会这样呢?”
宋令仪慢悠悠睁眼,用气声道:“……方才跌了一跤,忽然见红,我才想起来癸水推迟了一个月。”
“哎哟,你这也太不上心了!”虞娘急得不行。
若真有了孩子,那可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孩子啊,金贵无比!要是在鹤仙楼里流产了,等太子殿下回来,甭管是何缘故,她人头不保啊!
片刻之后,四名小厮抬着舆辇下楼,虞娘一边在前赔罪开道,一边絮叨叮嘱那几个小厮动作小心些。场面滑稽又怪异,简直难得一见。
偏偏舆辇上的女子戴着从头遮到脚幕篱,众人就算好奇,也不知她是谁。
舆辇抬出大门,差点冲撞到一名锦袍少年。
少年闪身避开,掸了掸衣袍,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身边的赌坊管事腆着笑脸道:“小公爷息怒,虞娘一向稳重,大抵是碰到什么急事了,才会这般莽撞。”
被称作‘小公爷’的少年眉宇微舒,没再追究,大步进了鹤仙楼。
赌坊管事跟在他后面,擦了擦额头冷汗。
这位晋国公府的小公爷,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晋国公府年轻一辈就这一个男丁,当成宝贝疙瘩般宠爱,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那厢,舆辇一路抬到医馆门口。
医馆里的大夫听说是见红,眉头一皱。
鹤仙楼女子接客之前都会吃药,怀胎的情况甚是少见。就算怀了胎,楼里也有法子流掉,不至于这般大张旗鼓送人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