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氏这艘船太大,我松手,它就会沉。
她要我跟她去开手作店……”我抬头,眼里泛着水光:“那如果我也想开店呢?
像瑶姐那样?”
他的瞳孔收缩,突然笑了,拇指抹掉我眼角的泪:“晚晚,别学她倔。
听话,才能活得好。”
海风咸涩,吹乱了我的头发。
他揽着我的肩,站在悬崖边,指着远处翻涌的海浪,声音低沉而温柔:“晚晚,看,多壮阔。
有时候,人就像这海浪,起起落落,身不由己。”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在压抑什么。
风里飘来他身上的雪茄味,混着海水的咸,突然让我想起楚瑶的日记:“上次和沉舟去海边,他说我们像海浪,要一起翻涌,可我告诉他,我想做风,能自己选方向。”
顾沉舟的声音突然轻了,像对着空气说话:“晚晚,你知道吗?
当年我给瑶瑶买了条珍珠项链,就在这悬崖边,她摔在地上,说我不要做你的海浪。”
他低头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可你不一样,你听话,对吗?”
我靠在他怀里,脸上带着温顺又有些茫然的笑意,像被美景和情话迷住的小女人。
心里却在冷笑。
海浪?
身不由己?
他是在暗示我,还是在为自己即将对我实施的“身不由己”找借口?
每一次他靠近,每一次他看似温柔的抚摸,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强迫自己去迎合,去扮演那个柔弱、依恋、对他全身心依赖的林晚。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对他展露笑容,灵魂深处都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一遍。
而我的耳朵,我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那个隐藏在他西装内衬里的冰冷小方块上。
我随身带着一只小巧的、伪装成普通蓝牙耳机的接收终端。
只要他离开别墅范围,我就会立刻戴上它,将自己反锁在隔音最好的衣帽间里。
窃听器传来的声音,大部分是枯燥的商务会议、引擎的轰鸣、秘书公式化的汇报。
但偶尔,会有一些碎片,像淬毒的冰棱,扎进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