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那边……”她轻声提醒。
谢景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眉宇间再无半分病弱之气。
他放下碗,握住任瑶期微凉的手,眼神锐利如刀锋出鞘:“一个深宫妇人,翻不起大浪。
她背后那只手,才是关键。”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寒意,“中秋宫宴,该收网了。”
任瑶期心领神会。
那只藏在王妃身后、搅动风云的“手”,指向的,正是深宫之中那位看似不问世事、实则处处掣肘镇北王府的太后娘娘!
二房的倒台,只是斩断了太后的爪牙。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中秋宫宴,桂子飘香,丝竹盈耳。
皇帝心情颇佳,特意召见“大病初愈”的镇北王世子携眷入宫。
席间,觥筹交错,一派祥和。
酒过三巡,太后周氏(王妃周氏的姑母)慈眉善目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哀家听闻世子妃医术通神,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沉疴都能妙手回春,实乃我皇家之幸。
正巧哀家近来凤体违和,太医院那些方子吃着总不见好。
不知世子妃,可愿为哀家诊一诊脉,开个方子?”
她微笑着看向任瑶期,眼神却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任瑶期身上。
太后凤体违和,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让一个年轻的世子妃诊脉开方?
这分明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诊好了,是僭越打太医院的脸;诊不好,更是万劫不复!
甚至可能被扣上“谋害凤体”的滔天罪名!
任瑶期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正要起身回话。
一只温热的大手却在桌案下,稳稳地按住了她的手背。
谢景行慵懒地靠向椅背,唇边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目光却清亮锐利地迎向太后:“太后娘娘谬赞了。
拙荆那点微末伎俩,不过是误打误撞,靠着些偏方野路子,勉强捡回了孙儿这条贱命。
太后娘娘凤体尊贵,关乎社稷,岂能儿戏?
自然该由太医院众位国手精心调养才是。”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却四两拨千斤,将“偏方野路子”和“凤体尊贵”对比,既全了太后的面子,又巧妙地将任瑶期摘了出来。
太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