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目光沉沉地落回我脸上。
我的狼狈无所遁形:散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脸颊酡红,唇瓣红肿,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破口的刺痛,眼底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水光。
手腕依旧被他攥着,一圈红痕清晰可见。
他盯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那里面有未褪的怒意,有被强行压抑的欲望,还有一种……深沉的痛楚和审视。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令人窒息。
他终于动了动唇,声音依旧沙哑,却已强行压平了所有波澜,只剩下一种刻骨的冰冷:“出去。”
两个字,斩钉截铁。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松开。
腰间的禁锢也消失了。
我踉跄了一下,后背离开了冰凉的玻璃,才发觉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没有看他。
只是低下头,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发烫的脸颊和刺痛肿胀的唇。
指尖触碰到那细小的伤口,疼得微微一缩。
然后,我弯腰,捡起刚才挣扎时掉落在昂贵地毯上的采访包。
动作有些僵硬,但脊背挺得很直。
拉开门之前,我停了一瞬,没有回头。
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那令人眩晕的城市景观。
“沈聿,”我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刚刚被肆虐过的痕迹,却异常清晰,“你欠我的,不止一个采访。”
说完,不再停留,拉开门,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将身后那间弥漫着雪松烟草味、欲望与冰冷交织的办公室,以及那个站在玻璃幕墙前、身影凝固如雕塑的男人,彻底隔绝。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
助理公式化的脸在门外一闪而过,带着职业性的漠然。
我没有理会,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自己的心尖上。
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模样:发丝凌乱,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最刺眼的是那肿胀的、带着细小破口的唇瓣。
镜中的女人眼神有些涣散,唇角的弧度却带着一丝近乎自虐的倔强。
我猛地别开眼,用力按下下行键。
冰冷的电梯厢急速下沉,失重的感觉拉扯着五脏六腑。
手腕上,那圈被他攥出的红痕隐隐作痛,旁边,那根褪色的旧红绳,依旧安静地缠绕着,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