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一下,又或许只是光影的错觉。
“酒是冷的,心是热的,自然呛人。”
他淡淡道,指尖无意识地拨过一根琴弦,发出一个孤零零的音符。
令狐冲抹去嘴角酒渍,也抹掉咳出的血丝,咧了咧嘴:“教主说得是。
我这心啊,是热得很,可惜身子骨不争气,被几条疯狗咬得够呛。”
他目光扫过插在雪地里的那柄细剑,剑刃上的血痕在暖泉蒸汽中显得格外刺眼,“方才山下那几个嵩山的杂碎,是冲教主来的?”
东方不败没有回答,只是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膝上的焦尾琴。
暖泉汩汩,一时间只有水声和风雪被隔绝在外的呜咽。
令狐冲也不在意,自顾自又灌了一口酒。
这酒极烈,几口下去,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暂时压下了伤处的寒意和疼痛,也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他看着东方不败那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那低垂的眼睫下深不见底的寂寥,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是兔死狐悲?
还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冲公子,”东方不败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可知我为何在此?”
令狐冲挑眉:“总不会是专程来这冰天雪地听我咳血的吧?”
东方不败缓缓抬起眼,目光穿透水汽,落在令狐冲脸上。
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漠然,更深处似乎翻涌着某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却又被强行压制。
“我,”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焦尾琴尾端那片焦痕,仿佛在抚摸一道陈年的伤疤,“已亲手毁了《葵花宝典》。”
声音不大,落在令狐冲耳中却不啻惊雷!
他手中酒壶猛地一晃,酒液泼洒出来,烫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毁了《葵花宝典》?!
那部令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让东方不败登顶天下第一的绝世奇功?!
“焚其真解,断其根基。”
东方不败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那东西……是个牢笼。
练到极致又如何?
天人化生,呵……”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烈的自嘲与厌弃,“不过是把自己锁进一个更扭曲、更孤绝的囚笼罢了。
追求极致?
到头来,只剩幻灭。”
令狐冲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作伪的痕迹,却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