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是凝成了实质的冰壳,将她紧紧包裹。
她在害怕。
不是怕刚才那三个混混。
是怕我。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我一下。
刚才那股毁灭性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泄去,留下一种疲惫的、混杂着酸涩的冰凉。
我缓缓地、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她面前,隔着几步的距离停下。
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没有抬头。
身体因为我的靠近而明显地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仓库里弥漫着灰尘、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时间仿佛凝滞了。
我看着那低垂的、沾着灰尘和汗湿发丝的后脑勺,看着她微微颤抖的、骨节泛白的手,看着她校服后背上一个清晰的、沾着泥灰的脚印。
前世那个抱着我的尸体、义无反顾跳入冰冷河水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地撞入脑海。
那份决绝的温暖,与眼前这个脆弱惊惶、瑟瑟发抖的身影,形成了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落差。
喉咙有些发紧。
我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
声音比刚才面对那三个混混时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干涩。
“还能起来吗?”
地上的身影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膝盖里。
她没有回答,只有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高度不至于给她带来更大的压迫感。
视线与她低垂的头平齐。
“林晚。”
我试着叫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从唇齿间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分量。
前世,我至死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肩膀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被这个名字烫到。
她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厚重的刘海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粘在那道刺眼的指印旁边。
她的眼睛抬了起来,看向我。
那双眼睛……红肿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簇一簇。
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恐惧、戒备,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茫然?
仿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插手。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嘴角那抹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