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喜丧。”
这是医生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式了,祝婉玉领了对方的情,轻轻点了点头:
“嗯,谢谢。那什么时候能火化?”
“最快半个小时后就能火化,请问还需要办追悼会吗?”
“不用,麻烦您现在就帮我预定。”
祝婉玉语调平静到淡漠,像失去了灵魂只靠人类本能而作出反应的躯壳。
“好...那就按照您的要求去办,火化费、骨灰盒费用、死亡工本费这些一共是六块三毛五,等火化结束取骨灰盒的时候,您直接付给那里的工作人员就好了。
如果全都确定好了,请您在单子上签字。”
住院医生将火化单递给祝婉玉。
逝者姓名:周蕴华。
死亡时间:1966年1月21日凌晨5点03分。
祝婉玉看着时间点有一次走神,那个时间点她在干嘛?
胡妈是凌晨5点30将她唤醒的,她醒来时,老太太已经不在房间了。
怎么就那么困呢?
祝婉玉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仿佛含了块烧红的火炭一般。
啪嗒,有一滴液体落在纸上,不是眼泪,却是一滴鲜红的血。
祝婉玉这才发现她的嘴唇不知何时竟被自己咬破了,血液迅速被纸张吸收,祝用手轻轻拭去那滴血,却发现血和纸已融为一体。
“签好了。”
祝婉玉将血吸进嘴里,腥腥的,带着一丝诡异的甜味儿。
签好单子,她返回病房通知胡妈三人火化的事。
病房里,黄妈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阿嬷也不断揉着浑浊的眼睛,胡妈眼眶红红的,却仍故作坚强。
“你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下去通知祝家的人。火化之后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发1000块的遣散费,另外再带你们去街道开具推荐信,你们今晚就可以离开沪市回乡。”
祝婉玉的声调不高,音线却充满了力量。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三人,她只能拿出最坚强的一面。
可坚强的人也有人心疼,胡妈觉得祝婉玉不对劲儿,或者说,过分的冷静。
“玉儿?你跟胡妈来。”
胡妈拉着祝婉玉的手往病房外面走,穿过走廊,来到尽头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胡妈缓缓开口:
“玉儿,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
胡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护士在病房门口喊:“周蕴华的家属在不在?麻烦来签个字!周蕴华的家属,在不在?”
祝婉玉连忙大声回应:“在!这里!”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跑了出去,边跑还边扭头对胡妈道歉:“不好意思胡妈,等老太太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您再和我说。”
签好了病逝确认单,祝婉玉准备下楼去联系一下祝运国和钟晓曼。
她来到大厅的服务台,先往祝家别墅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线路维修,未能接通。
祝婉玉又往祝运国名下的律师事务所打电话,秘书说祝运国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他也不知道老板在哪里。
找不到人,祝婉玉抱着最后的希望拨给了祝一一。
“喂,我是祝婉玉,我找祝一一。”
可电话里却传来沈南初的声音:“婉玉?你有什么事情?”
沈南初的话瞬间让祝婉玉火冒三丈,这祝家的人都死了吗?老太太去世了竟然一个人都找不到!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找祝一一!”
她的吼声响彻整个大厅,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可在气头上的祝婉玉哪在乎别人的目光?
“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打电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