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小晚…你别…”我看着他们,扫过仙婆惊疑不定的脸,扫过大姨端着那碗秽物的手,最后落在已经失去生机颜色的石头脸上。
我没有动。
没有像前世一样去抢碗。
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只是冷漠地,极其冷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我憋不住了。
出去尿个尿。”
说完,根本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我转身,用我能调动的最快的、却又显得不是那么匆忙的步子,径直向那扇紧闭的、隔绝了新鲜空气和生机的堂屋大门走去。
我能感觉到身后七八道目光,惊愕的、警惕的、愤怒的、困惑的,像实质的钢针扎在我背上。
大姨好像说了句什么,但声音模糊。
姨父的咆哮似乎又被点燃,但似乎又被石头的情况拖住了脚步。
我顾不上分辩。
手伸向门闩,拔开,拉开。
吱呀。
带着清新泥土和青草味道的空气,混合着门外燥热的阳光,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像一道生命的洪流!
我不做任何停留,脚步坚定地跨过门槛,走进院子里的阳光底下。
身后的世界,那愚昧、窒息、通往死亡的道路,在我身后关上。
我的战场,在外面!
院子里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眼睛发花,但胸腔里那颗心却擂鼓般撞击着肋骨,不是恐惧,是某种冰冷的、亟待爆发的动能!
关门隔绝了大姨家那令人窒息的愚昧剧场,但隔绝不了濒死边缘的石头的微弱气息——那濒临断裂的线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摩擦。
不能跑!
我警告自己。
跑会引起屋里那暴君姨父的警觉。
他就像一条看守着“禁脔”的恶龙,容不得一丝异样。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双在记忆里通红的眼睛,透过门板钉子一样钉在我背上。
我脚步没停,看似平常地向院门走去。
我妈可能会叫我,或者大姨探头。
她们都没声响。
很好。
屋子里那“隆重”的驱邪仪式正到高潮,谁会管一个去“撒尿”的女娃?
手指搭上院门粗糙冰冷的木栓,我猛地拉开!
门外,燥热依旧,但空气至少是流动的!
村道在正午的日光下白得刺眼,空荡荡的。
没有路人,没有车。
时间就是生命!
是石头的命!
也是我避免重蹈前世惨死的唯一机会!
目光像雷达一样在炽烈的白光里扫描。
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