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张诚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侧头看了一眼,语气带着关切,“没事吧?
脸色很差。
要不先送你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
林夏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异常干涩沙哑。
她强迫自己放松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压下去,但那车窗上的幻影带来的寒意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专心开车。
回局里。”
她闭上眼,不再看向任何反光的表面。
但小曦那虚幻的微笑和无声的呼唤,却在她紧闭的黑暗中顽固地萦绕、盘旋。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那块碎裂怀表冰冷的触感和指针停滞的咔嗒轻响。
3 3 真相碎片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办公室,永远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劣质咖啡、陈旧纸张、汗味和无形压力的浑浊气息。
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闪烁的电脑屏幕和一张张疲惫焦虑的脸上。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林夏的办公桌在一个靠窗的角落,此刻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
她像个失去灵魂的雕塑,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
湿透的制服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还在缓慢地往下滴着水,在地面瓷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袖T恤,勾勒出过分单薄的肩背线条。
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咖啡,表面结着一层难看的油脂膜,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桌面上摊开的六份现场照片和证物报告上。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块沉重的磁石,牢牢吸附着她的视线。
六个不同的地点,六张年轻却已失去所有生气的脸孔,六块形态各异但同样碎裂扭曲的怀表残骸。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照片上那些怀表的轮廓。
冰冷的指尖划过冰冷的相纸,仿佛能直接触碰到那些金属碎片本身所携带的、来自深渊的寒意。
碎裂的纹路在她指腹下延伸,扭曲的指针仿佛在无声地嘲弄。
每一次描摹,都像是在触摸妹妹小曦冰冷的皮肤,每一次,都伴随着心脏被狠狠攥紧的剧痛。
“林队。”
一个声影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技术科的小李,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