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待在疗养院“静养”,是最好的“保护”,也是对所有人(尤其是沈家)最体面的结局。
至于周美云…通报里“锁定”的幕后指使人,恐怕也少不了她。
沈家为了自保,会让她“安静”多久?
陆砚舟的手段,快、准、狠,且不留痕迹。
尘埃,似乎暂时落定。
工作室的门被敲响。
秦晓晓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人。
沈星洲。
仅仅一天一夜,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
手里捧着一个…与其身份格格不入的、廉价的塑料饭盒。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风化的石像,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绝望和卑微。
“溪月……”他看到我,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停在原地,局促不安。
“沈总有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疏离。
他嘴唇哆嗦着,捧着那个饭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笨拙地往前递了递:“我…我熬了点粥…你昨晚吐了,胃…胃不好…喝点热的…”我看着那个透明的饭盒,里面是熬得稀烂的白粥。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下厨。
真是讽刺。
三年前,我胃痛得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等不到他一个关心的眼神,更别提一碗热粥。
三年后,他捧着这碗粥,却再也送不进我心里。
“沈总,”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彻底的漠然,“你的粥,留着自己喝吧。
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两清?”
他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伤,身体晃了晃,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两清?
溪月…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知道…我知道我混蛋…我活该…我妈…苏晚晚…她们…”他语无伦次,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是我蠢!
是我瞎!
是我懦弱!
是我没保护好你!
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我昨天跪在那里…不是想逼你…我是真的…真的恨不得杀了过去的自己…”他抬起头,泪水混着绝望,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溪月…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做什么都行…沈氏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