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堆积如山的卷宗,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自动悬浮起来!
纸张如同被无形的手飞速翻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墨迹在纸页上如同活物般流动、重组!
粮草入库日期、支用去向、经手人姓名……一笔笔,一条条,清晰无比地在飞速翻动的纸页上自动生成、排列!
破损的兵器记录、阵亡将士的抚恤名单、流民安置点的物资分配……所有之前因战事紧急、人手不足而未能及时整理的庞杂信息,此刻在混沌星芒的笼罩下,以一种超越凡人理解的方式,被瞬间梳理、归整、誊录!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
哗啦!
所有卷宗整齐地落回长案。
原本杂乱无章的卷宗堆,此刻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每一摞卷宗的最上方,都覆盖着一张崭新的、墨迹淋漓的“总目摘要”!
上面清晰地罗列着该卷宗内所有关键账目、名单、损耗,条目清晰,数字精准,字迹工整如同印刷!
整个议政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长案上那瞬间“变”出来的、完美无缺的账册卷宗,又看看主位上神色淡漠、仿佛只是掸去一点灰尘的楚汐。
这……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这是……神迹?!还是……妖法?!
张太傅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嘴唇哆嗦着,指着那叠卷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赖以发难的“无账可查”的武器,在对方这超越理解的手段面前,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些原本同仇敌忾的清流官员,此刻看向楚汐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敬畏与……恐惧!
“账册在此。”楚汐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淡无波。
“张太傅及兵部、户部官员,可即刻核对。若有半分差池,”她目光扫过张太傅,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北境的寒风,“本宫,自请其罪。”
“至于新募营号……”楚汐的目光转向陈枭,“陈将军。”
“末将在!”陈枭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声音洪亮,带着无比的激动与狂热。
“即刻将‘寒鸦’、‘铁卫’等新立营号所有将士名册、籍贯、军功、抚恤情况,按此账册格式,誊录清晰,报送兵部备案。
所需粮饷,由北境缴获之战利品及狼戎赔偿中优先支取,不足部分,本宫自会从内帑调拨,不劳国库费心。”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北境新军,拱卫边关,功勋卓著,当录其功,正其名!”
“末将遵命!!”陈枭激动得声音发颤,单膝跪地!
楚汐的目光再次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张太傅身上,声音清冷:
“还有何事?”
无人应答。
巨大的震撼与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质疑的勇气。
张太傅颓然地跌坐回椅中,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主位上那个素衣淡容、却如同执掌生杀神权的女子,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与对抗的念头,彻底化为了冰冷的灰烬。
他知道,在这个拥有着超越凡俗力量、又有着铁血手腕的安宁郡主面前,所有的祖制、权谋、算计,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这场朝堂暗流下的交锋,以楚汐绝对碾压的姿态,宣告终结。
朔风城的权柄,在她手中,已如磐石般稳固。
朔风城,西城楼。
夜色如墨,朔风凛冽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