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动作引发了胸口的剧痛,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刚刚喝下的参汤几乎要呕出来。
“陛下!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动气啊!”内侍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按住他。
“娘亲没事!娘亲在外面!”烬儿也急了,连忙解释。
“娘亲把坏蛋大蜥蜴打成了灰!娘亲可厉害了!她……她只是有点累,在休息……”
正说着,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楚汐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靛青色常服,长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
脸上依旧带着大病初愈般的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的脚步很轻,气息内敛,仿佛一尊被时光打磨过的玉像,沉静而疏离。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萧珩身上,看到他因剧烈咳嗽而痛苦扭曲的脸,看到他眼中未散的惊悸与……一丝深藏的恐慌?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走到榻边。
“醒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自然地接过内侍手中的药碗,坐在了榻边的绣墩上。
“你……”萧珩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看着她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庞,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难以掩饰的倦色。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干涩的质问,“裂谷……魔蜥……你……”
“死了。”楚汐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灰飞烟灭。”
她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但萧珩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太了解她了。
她越是平静,越是若无其事,内里承受的惊涛骇浪就越恐怖。
诛灭上古邪物,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最后爆发的力量……又是什么?
他看着她递到唇边的药勺,没有张口。
目光如同实质般,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邃的平静中找到一丝裂痕。
“你动用了什么力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帝王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种力量……代价是什么?你的身体……”
“与你无关。”楚汐的眸光没有丝毫波动,药勺稳稳地停在他唇边,语气冰冷而疏离,“喝药。”
“楚汐!”萧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意。
他猛地抬手想要挥开药勺,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阵阵发黑。
“爹爹!” “父皇!” 两个孩子吓得小脸煞白。
楚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放下药碗,动作快如闪电,一手按住萧珩挣扎的肩膀,另一只手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星力,精准地按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上。
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涌入,强行平复了他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内息。
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镇压的虚弱感。
“想死,就继续动。”
楚汐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按在他穴位上的指尖,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热。
“烬儿和玥儿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萧珩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气息——温和,包容,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定鼎乾坤的秩序感。
这绝不是她以前那种狂暴的烬火之力!
更不是纯粹的冰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