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缘不规则地蔓延,像一滴绝望的泪,也像一个戛然而止、再也无法继续的生命。
“祝苏……” 她想写什么?
“祝苏念新婚快乐”?
“祝苏念幸福”?
还是别的什么?
她是在什么时候,在怎样剧烈的痛苦和眩晕中,挣扎着拿起笔,想要写下对我的祝福?
是在孕吐的间隙?
是在被紧急送医之前?
还是在意识即将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之前?
那团狰狞的墨渍,像一个残酷的隐喻。
她最终没能写完。
就像她没能赴约我的婚礼,没能看到她劝我选择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模样,没能……从她自己深陷的泥沼里爬出来。
护士推着那张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地、无声地,从我面前经过。
走向那条冰冷、寂静、再无归途的长廊。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石像。
没有眼泪,没有声音。
只有那张密封袋里,深红请柬上那团刺目的、吞噬了所有祝福话语的墨渍,深深地烙进了我的眼底,融进了我的骨血里。
光,熄灭了。
连同最后一丝挣扎着想要留下的微光,一同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 她燃烧的灰烬5 熄灭的太阳葬礼后的第三天,周岩找到了我。
地点是他选的,一家开在僻静巷尾的咖啡馆,装修是冰冷的工业风,金属和水泥的质感,像一座微型的现代墓穴。
他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黑西装,领带歪斜。
不过几天光景,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架,塌陷在宽大的沙发椅里,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浑浊得像蒙了一层永远擦不掉的灰翳。
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美式,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烟盒和一个塞满了烟蒂的烟灰缸。
浓重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散发的、一种类似陈旧衣物在潮湿角落里闷久了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皮革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没有抬头,目光空洞地盯着桌面一处虚无的点,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又松开。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里发酵,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咖啡馆里低回的爵士乐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她……”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锈,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她高中退学,是因为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