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川支支吾吾,好半晌才伸出两个指头。
“二百文?二十文?还是二两?”李氏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静华耐性到头,大喝到:“说!多少银子!”
“二,二十两……”
“二十两?”
三房的孟氏小小惊呼一声,故作十分吃惊道。
“大哥啊,你每月俸禄不过八两,平日里甚至还要从府中支银子用,这请同僚吃饭居然这么大方啊?”
“从府中支银子?”谢静华眉头皱起,扫向孟氏,“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孟氏飞快的扫了眼秦氏和宋韫川铁青的脸色,挥着帕子打圆场:
“瞧我这嘴,还以为母亲知道这件事呢,儿媳也是无意中听见大哥同大夫人提了一嘴,但府中中馈到底是大夫人把持,儿媳也不清楚其中具体。”
秦氏突然恶狠狠的转头瞪着孟氏:“孟佩兰,你口说无凭,少在这里惹事生非!”
谢静华却是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是与不是,叫账房的来对一下账不就明了了?”
秦氏慌慌张张的拦住得了旨意去找人的玲珑,急忙找补。
“母亲,这会儿天色都这么晚了,府里人肯定都歇息了,况且那账本又多又乱,不如等儿媳捋好后给您拿过来。”
宋韫川也跟着附和,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夫妻俩就是心中有鬼。
谢静华没有出声,静静地盯着大房夫妇看,秦氏和宋韫川被盯得心里发毛。
“母亲,那那那,那要不明日一早,儿媳就将账本给您送来?”
死寂,在空气中弥漫,犹如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众人的喉咙,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只是年纪大了,并不是没脑子,你拿出的账本必定是做了手脚,万无一失,真当老身好糊弄是吗!”
有时候,不怒自威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谢静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还是吓得秦氏与宋韫川匆忙跪地。
“儿子不敢!”
“儿媳不敢!”
“也怪老身这几年对你们太松懈了,如今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中了,这府中上下这么多人口交给你们,我真是省不了心。”
孟氏平日里就心思多,闻言更是紧跟着问:“那母亲的意思是……”
“大房秦氏掌家不严,私包中囊,既不能约束丈夫也不能管教好长女,想来是分身乏术,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掌家权交给别人吧!”
谢静华说出的话轻飘飘的。
但落在屋内众人耳中的威力不亚于晴天劈下的惊雷,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令人战栗的轰鸣。
屋内原本凝滞的空气瞬间被打破。
秦氏猛地抬起头,悔恨不已。
“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并没有忤逆您的意思,儿媳已经打理了府中近十年,你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夺了儿媳的掌家权啊!”
“是啊母亲,霜儿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因为这种事情便夺走中馈,于理不合吧?”
宋韫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站出来为秦氏说话。
他们二人深知,只有手中捏着权利,才能在这府中站住脚跟。
还不等谢静华说话,二房和三房的却先坐不住了。
“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府里可不止你们大房有女儿,今日之事若不是母亲拦下来,凭大嫂给窈儿盘算的那些事情传出去,我们宋家的女儿谁还敢娶?”
“是啊是啊,再说了,不就是打理一个将军府吗,有什么难的,都是自家人,谁管不是管?”
孟氏表面是这样说,但谁不想揽下掌家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