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问问夫人,我谢家的姑娘,为何要跪在你郡公府的地上?”
郡公夫人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唇角挂着假笑。
“谢老夫人来得正好,您这养女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郡公府行凶伤人,您看——”
她指向一旁额头缠着纱布的潘策,“我儿不过是在自己家里走一走透透气,却被她砸破了头。”
“我这女儿最是明辨是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伤人?”
谢静华厉声回怼,转头看向谢芳蕊,“芳蕊,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芳蕊嘴唇发白,声音却异常清晰:
“母亲,女儿亲眼看见潘公子要对窈儿行不轨之事,所以才……”
“你别胡说!”
秦氏突然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扯住谢芳蕊的衣袖。
“明明是你嫉妒窈儿,故意和这家人勾搭,设计陷害我儿!老夫人您看看,窈儿的衣裳都被撕破了啊!”
她拽着宋窈的衣襟,露出里面被酒水浸透的中衣。
“女儿家的清白何等重要,这让我的窈儿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秦氏扯着嗓子哭喊,怀里的宋窈也跟着掉眼泪,惹得周围看戏的宾客都是对着谢芳蕊指指点点。
“母亲,不是的,我,我本来送完礼就想回府,但是在后院看见窈儿就想跟上去看看,谁知道就看见领路的丫鬟将窈儿锁在了屋里,紧接着潘公子就往那屋中去了,我一时着急才……才伤了人。”
谢芳蕊拽着谢静华的袖子,微微颤抖。
郡守夫人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眉目凌厉。
“谢姑娘这意思,难道是我儿图谋不轨,要害你的侄女?我看分明是你那侄女勾引我儿!方才在席上大家就看见了,这位宋小姐可是殷勤的很啊。”
“郡守夫人,不管我窈儿的事啊,都是这个谢芳蕊,一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平日里我家老太太就疼她,她……”
“闭嘴!”
谢静华冷喝一声,怒骂道。
“混账东西!芳蕊若是要陷害宋窈,何必冒险救人?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猪油蒙了心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婆母贱骂,秦氏不可置信的眼中涌上怨毒。
谢静华转向郡公夫人,声音冷如冰窖。
“夫人不如解释解释,为何我孙女会被带到偏僻厢房?既是女眷更衣,潘公子一介外男,又为何会跑到里面去?”
“这是郡公府,本公子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潘策捂着自己的头大声叫嚷,可谢静华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也不是白做的。
她冷眼一瞥,声音极具威严:“长辈说话,有你这个小辈插嘴的份吗?”
郡公潘权捋着胡须踱步上前,脸上堆着和事佬般的笑容。
“谢老夫人,我们两家可是旧识,何必闹得这般难堪?依老夫看,既然宋小姐的清誉已损,不如我们两家顺势而为,结为秦晋之好。”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秦氏一眼。
“只不过,我儿心中已有正妻人选,这婚约也是定好了的,突然悔改,恐怕人家姑娘也不乐意。”
“不如先让我儿迎娶宋小姐为平妻,以镇国将军府的门第,也不算辱没了。”
秦氏闻言脸色骤变,尖声叫道:“平妻?我家窈儿可是将军府嫡孙女,不可以!”
“秦夫人此言差矣。”郡公夫人冷笑着打断。
“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宋小姐当众衣衫不整?能给我们策儿做平妻,已经是看在她祖母的面子上了。”
谢静华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
却见潘策突然踉跄起身,目光贪婪地在谢芳蕊身上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