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了手机银行APP。
那点可怜的、原本准备用来支付月底房租和改善生活的存款余额,刺目地显示在屏幕上。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输入了那个黄牛发来的账号和“1200”这个数字。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像一声宣判。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倒映出我空洞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一千二,买一张通往虚幻神殿的门票。
身体深处那巨大的虚弱感再次袭来,混合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麻木。
明天。
我告诉自己。
一切,在明天。
正午的阳光白晃晃的,毫无遮挡地倾泻在购物中心巨大的玻璃穹顶下,将聚集在中央舞台前黑压压的人群炙烤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空气闷热粘稠,混合着汗味、香水味和各种化妆品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浑浊味道。
巨大的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陈曜最火的那几首歌,震耳欲聋的电子鼓点敲打着每一根神经。
我站在队伍里,前后左右都是年轻的女孩,有些甚至穿着统一的应援服,脸上贴着亮闪闪的爱心贴纸,手里举着灯牌或印着陈曜头像的手幅。
她们兴奋地叽叽喳喳,讨论着陈曜的新造型,猜测着待会儿的互动内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而我,像个误入此地的异类。
身上是那件洗得发白、领口都有些松垮的旧T恤,下身一条同样廉价的牛仔裤。
额头上全是汗,黏住了几缕散乱的头发。
胃里空空荡荡,从早上到现在只胡乱塞了几片干面包,此刻在闷热和嘈杂中,那点面包似乎早已化成了酸水,一阵阵地翻涌着。
强烈的眩晕感时不时袭来,我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锐痛来维持摇摇欲坠的清醒。
队伍像一条缓慢蠕动的巨蟒,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双腿早已麻木,从酸胀到刺痛,再到毫无知觉。
后背的汗水浸湿了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周围的人声、音乐声都变成了模糊的、令人烦躁的背景噪音。
支撑着我的,只剩下手里那个沉甸甸、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见面会前,我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冲进商场里最贵的一家礼品店。
导购小姐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