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啊,那地方太险了!
嫂子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去?
万一有个好歹……呜呜……我们可怎么办啊?”
她嘴上说着担心,眼神却瞟向春秀,充满了逼迫。
李氏疼得心烦意乱,加上白霜的煽风点火,哪里还管春秀的死活,厉声道:“让她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养她这些年,不就是指望她伺候我吗?
这点事都办不到,不如趁早滚出李家门!”
李实跪在母亲床前,苦苦哀求:“娘!
使不得啊!
那地方不是人去得的!
秀儿她……她身子弱,会没命的!”
“没命?”
李氏浑浊的眼睛瞪着儿子,“你是要看着她娘疼死?
她不去,你就去!
你们两口子,总得有一个去!”
李实看着母亲痛苦扭曲的脸,又看看瑟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妻子,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墙角破旧的柴刀和麻绳:“娘!
我去!
我去采药!”
“你?”
李氏和白霜都愣住了。
“实哥!”
春秀惊呼,扑上去拉住丈夫的手臂,“你不能去!
你……你不熟悉那悬崖!”
“总比你强!”
李实甩开春秀的手,语气带着决绝,“我是男人!”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去送死。
“站住!”
李氏尖叫道,“让她去!
李实,你今天敢迈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娘!”
她深知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出事,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而春秀……在她心里,终究是个外人。
白霜也假惺惺地劝:“表哥,姑姑说得对,你不能去冒险。
嫂子……嫂子她熟悉山路,兴许……兴许能行呢?”
她巴不得春秀一去不回。
屋外的寒风呼啸着,拍打着破旧的窗棂,像是野兽的咆哮。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实握着柴刀的手青筋暴起,浑身颤抖,最终,在母亲怨毒的目光和白霜的假意劝说下,那点微弱的反抗之火,熄灭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春秀看着丈夫颓然的身影,又看看床上因疼痛和愤怒而面容扭曲的姑姑,以及白霜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心彻底凉透了。
一股比窗外寒风更刺骨的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柴刀和麻绳,又从灶台边拿了几个冻得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