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钱埋起来好不好?
埋在阳台的花盆里!
妈妈讲的故事里说,种下钱,会长出好多好多钱钱!”
她天真无邪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两个店员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其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看向小满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看傻子似的同情和嘲弄。
陈默只觉得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那笑声和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
他猛地挂断房东那还在喋喋不休的电话,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抱起小满,另一只手抄起收银台上的牛奶,声音沙哑得厉害:“别瞎说!
钱是买东西的,不是种的!”
他抱着女儿,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便利店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吹得他一个激灵。
门外,小元正努力踮着脚,试图把歪倒的婴儿车扶正,小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和担忧。
“回家!”
陈默的声音干涩紧绷,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
他一手抱着还在扭动、似乎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生气的小满,一手费力地将婴儿车推正,示意小元爬进去。
动作间,那两盒廉价的牛奶差点从他臂弯里滑落。
“爸爸,钱钱……”小满在他怀里扭过头,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小手还紧紧攥着那枚硬币,不肯松开。
陈默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推着车,抱着女儿,沉默地一头扎进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夜色里。
身后的便利店,像一个散发着虚假温暖的明亮岛屿,迅速被黑暗吞没。
那枚小小的硬币,被小满倔强地攥在手心,一路带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天色是压抑的灰白。
陈默被一阵尖锐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鸟叫声吵醒。
宿醉般的头痛撕扯着他的太阳穴。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小满因为被训斥哭闹了许久,哄睡后,他对着电脑屏幕熬到后半夜,试图完成那份能换来几天喘息时间的项目文档,眼前却总晃动着便利店店员那带着嘲弄的眼神和女儿委屈的小脸。
他揉着额角,趿拉着拖鞋,习惯性地走向狭小的阳台,准备开窗透透气。
出租屋的阳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