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花粉那枚深黑的、针尖大小的花粉颗粒,死死黏在刘珊珊的指尖,冰冷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它的存在,无声地嘶吼着两个字——“幽冥”。
就在几个内侍惊愕茫然的目光聚焦过来的瞬间,刘珊珊身子软软一歪,整个人彻底靠在旁边冰冷的木架上,眼睛一翻,喉咙里滚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咽:“呃…呃…头…头疼……天旋…地转……” 手臂也胡乱地挥舞了一下,顺势就将沾着花粉的手指在粗糙的木头架子上用力一蹭!
花粉消失了。
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黑色印子。
“姑、姑娘?”
翠儿都快哭了,死命抱着刘珊澜滑倒的身体,吓得魂不附体,“您怎么了?
快!
快来人啊!
苏御医不好了!”
内侍们也慌了神,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老太监急忙甩甩手:“快!
快把苏御医扶回房!
这里晦气太重,冲撞了贵人可担待不起!
都手脚麻利点!
堵上嘴!”
后面一句是对着角落里那个似乎想张嘴哭喊的小内侍说的,眼神像刀锋一样刮过。
刘珊珊任由翠儿和另一个宫人半扶半架着拖离了那间停尸的静室。
她双目紧闭,身体微微发抖,牙关紧咬,嘴唇煞白,逼真地模仿着惊厥痉挛的症状——这活儿对她来说不难,法医课上见过太多真实案例。
隔着那层单薄的寝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翠儿冰凉发抖的手,以及那个帮忙的宫人僵硬的肌肉线条。
恐惧,惊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缠绕在她们身上。
她被几乎是“甩”回了锦榻上。
“盯着点!”
老太监在门口压着嗓子,对着留下的翠儿和另一个一直沉默的年长宫女,眼神像淬毒的钩子,“仔细服侍!
再有闪失…哼!”
那一声冷哼,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帘幕放下,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尸气,但空气里的血腥味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却顽固地钻了进来。
死寂。
连翠儿的啜泣都像被掐断了脖子,变成压抑的抽噎。
刘珊珊的心沉得像浸水的石头。
梅儿死了,带着秘密和同源的花粉死了,线索在她眼皮底下被粗暴地斩断。
凶手就在身边,像隐在暗处的蛇,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次致命的攻击。
她必须反击!
从这具“苏芷澜”的身体里反击!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