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宫爱妃的其他类型小说《女法医重生断案唐宫爱妃全局》,由网络作家“南山国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男尸睁眼解剖台上的唐朝男尸突然睁眼,一道灰芒撞进我的眉心。再醒来时,我成了暴毙的唐宫御医,皇上指尖划过我滚烫的额心低语“爱妃。。。。”---福尔马林的味道浓得呛鼻子,像个冰冷的罩子扣在临海市局这间地下解剖室里。灯是惨白的,打在那台子上的物件身上,镀了一层诡异的釉光——一具男尸。准确说,是具“新鲜”的古代男尸。海水泡得皮肉都起了褶,像揉皱了的旧宣纸,裹在一身还能辨认出点大唐气象的锦缎残片里。真他妈邪了门了,谁家老祖宗这么会漂,横跨一千多年精准投递到二十一世纪的海滩?刘珊珊扯了扯紧勒着口鼻的N95口罩边缘,橡胶带子“啪”地一声弹回脸上。她套着厚重的蓝色无菌服,就露出双眼睛,像淬了冰又燃着火。指腹隔着薄薄一层乳胶手套,轻轻描摹过尸体左侧...
《女法医重生断案唐宫爱妃全局》精彩片段
1 男尸睁眼解剖台上的唐朝男尸突然睁眼,一道灰芒撞进我的眉心。
再醒来时,我成了暴毙的唐宫御医,皇上指尖划过我滚烫的额心低语“爱妃。。。。”
---福尔马林的味道浓得呛鼻子,像个冰冷的罩子扣在临海市局这间地下解剖室里。
灯是惨白的,打在那台子上的物件身上,镀了一层诡异的釉光——一具男尸。
准确说,是具“新鲜”的古代男尸。
海水泡得皮肉都起了褶,像揉皱了的旧宣纸,裹在一身还能辨认出点大唐气象的锦缎残片里。
真他妈邪了门了,谁家老祖宗这么会漂,横跨一千多年精准投递到二十一世纪的海滩?
刘珊珊扯了扯紧勒着口鼻的N95口罩边缘,橡胶带子“啪”地一声弹回脸上。
她套着厚重的蓝色无菌服,就露出双眼睛,像淬了冰又燃着火。
指腹隔着薄薄一层乳胶手套,轻轻描摹过尸体左侧第三根肋骨的断面。
那儿不是自然断裂的毛糙豁口,平滑得不讲道理,边缘齐得能当裁纸刀。
“啧,”鼻腔里哼出的气把口罩顶起来一个微小的弧度,“老韩,看这儿。”
搭档韩冬顶着张跟这环境完美契合的苦瓜脸凑过来,眼皮底下两团乌青快掉到颧骨上了。
他顺着刘珊珊纤细指尖划过的位置瞄了一眼,表情更苦了:“鱼线?
丝绸?”
“比那高级。”
刘珊珊的声音透过口罩有点闷,却像把快刀,“韧,薄,强弓的弦?
或者是…某种特制的冰蚕丝?”
她动作麻利,锋利的手术刀尖灵巧地探入肋骨缝隙,轻轻一挑。
一点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黑褐色东西粘在刀尖上。
韩冬凑得更近了,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上去:“啥玩意儿?
海藻?”
“花粉。”
刘珊珊的声音沉了点,手术刀小心移向一旁的载玻片,“深海捞上来的,没泡发烂不说,骨头缝里还藏得这么结实?
跟它衣服上的纹样一样怪。
小陈!”
“到!
珊姐!”
门口靠墙打盹的小实习法医一个激灵蹦起来,差点把手里记录本扔了。
“去资料库,给我查‘骨褐针尖状微花粉’,所有沾边的都翻出来!”
小陈得令,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韩冬习惯性摇头:“我说珊珊,这都死透了一千多年了,还折腾啥劲儿?
不就是个倒霉鬼沉了海,又被浪
卷上来了嘛…这应该交给考古队……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什么考古价值了,我想先看看,直觉告诉我他死的憋屈。”
刘珊珊头也没抬,锋利工具划开胸腔粘连的组织,手法稳定利落,“你看腹腔脏器,萎缩像是饿了几百年,但那胃…诡异的充盈感。”
手术刀尖精准地抵住一段疑似残留物的部位,“这颜色…不像是正常食物腐败。”
她眼神专注得像鹰隼,整个世界都浓缩在方寸之间的皮肤肌理骨骼脉络里。
忽然,她停住了,一点难以察觉的不对劲掠过心头。
“嘶…”极其细微的、像是某种紧绷的弦被拉到极致又骤然松弛的声音。
然后,那具泡得如同劣质蜡像的尸体,干瘪的胸腔,在她眼皮子底下极其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非常细微,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引出的微弱涟漪。
快得仿佛是灯火摇曳投射在皮肉上的光斑在晃。
刘珊珊全身的寒毛“唰”地立了起来!
解剖台上冰凉的寒气像是活物,猛地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后牙关摩擦发出的细微“咯咯”声。
“咔哒。”
又一声轻响。
比刚刚更清晰,更明确!
这次来自…胸腔深处!
尸体左侧那处她仔细检查过、平滑得邪门的肋骨豁口边缘,似乎…极其微弱地凸起了那么一丝丝!
“老…老韩!”
刘珊珊猛地后撤半步,嗓音劈开了一瞬间的冷静,带上尖锐的厉色,“你看到没?!”
韩冬根本没看尸体,他那双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珠子正死死盯着墙上的挂钟,盘算着回家灌碗热粥的时辰:“啥?
看到啥?
祖宗诶,你又发啥癔症…”话音没落,他像是察觉了什么,猛一转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死寂千年的胸腔豁口处,毫无征兆地,一点灰黑色的光猛地爆了出来!
不是光!
是凝成实质的、翻涌搅动的雾!
像一枚浓缩了所有冰寒的毒刺,带着一股几乎冻结灵魂的恶意,以撕裂空间的速度,笔直地——射向刘珊珊的眉心!
快!
快到超越了反应的本能!
“啊——!”
刘珊珊只觉一股钻心刺髓的剧痛在脑门深处炸开!
尖叫卡死在喉咙里,变成模糊而绝望的呜咽。
那东西钻进去了!
冰冷、粘稠、带着古老海洋最深处的死寂,瞬间冲垮了她所
有的意识堤坝!
眼前炸开一片混乱迷离的光影碎片,狂乱旋转,发出尖啸:奢华得令人窒息的宫殿穹顶,雕梁画栋在刺目的金阳照耀下流淌……一只绘着云鹤的官窑瓷碗正坠落,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碎裂成千万片迸溅的光,每一片碎片里都映照着一张扭曲恐惧的女子面容,无声尖叫……滚烫腥甜的液体(是血!
)猛地呛入喉咙,火烧一样燎灼着气管……最后,是一个巨大的、盘旋的、由无数混乱线条和幽深黑雾组成的漩涡!
像一张咧开的巨口,贪婪地、势不可挡地将她所有的知觉猛地吞没!
韩冬的失声叫喊,小陈摔门冲进来带倒椅子刺耳的刮擦声…所有的声音都被拉长、扭曲、撕裂。
黑暗,纯粹的、冰冷厚重的黑暗,终于不容抗拒地笼罩了最后一点感知。
意识彻底沉沦之前,仿佛只有最后一丝残念如同风中烛火般微弱地闪了一下,是她在二十一世纪临海市局解剖台上,法医刘珊珊在人间最后的认知——“肋骨切口…那花粉…穿透性…凶手用了什么…那东西…那东西它动了…”剧痛的余波还在神经末梢疯狂震荡,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苦涩药味,蛮横地顶开她沉重的眼皮。
光线刺目,带着股陈旧的暖黄。
视线一片模糊,像是隔着挂满水雾的毛玻璃。
眼皮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牵扯着酸胀的太阳穴深处那根抽痛的筋。
喉咙里火烧火燎,每次细微的吞咽都像吞了把砂砾子。
她下意识地张嘴想咳,涌上来的却只有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药气,混杂着某种熏人的檀香,霸道地灌满了鼻腔。
“咳…咳咳…” 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像个漏气的破风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动静惊动了什么。
“呀!
姑娘醒了!
谢天谢地!”
一个尖细,带着明显女性特征却又过分矫揉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充满了刻意的惊喜。
模糊的视野里,一团模糊的水红色影子凑到了床边,带着一股廉价的香粉气。
紧接着,一只冰凉得过分、指甲上似乎点着红色蔻丹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触感,像是一条阴冷的蛇突然贴上了皮肤!
“烧总算是退了点!
菩萨保佑!
可急死奴婢了!”
本能的抗拒在刘珊珊僵硬的
四肢里瞬间炸开!
法医的职业本能让她对所有非预期的接触都带着深入骨髓的警惕。
尤其那只手,凉得不正常!
加上那腻得发齁的嗓音…她几乎是凭着肌肉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挣,身体下意识地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滚开!
一声闷响。
身体重重摔回铺着硬邦邦东西的床板上,硌得肩膀生疼。
剧烈的眩晕感和脱力感海啸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哎哟!
姑娘您可悠着点!”
那水红的身影慌乱地扶她,手劲不小,带着一股强制性的力道,“刚醒了魂儿还没定呢,瞧这金枝玉叶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快快躺好!
翠儿!
翠儿!
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药!
药温着了没?
赶紧呈上来!
苏御医可等着进饮呢!”
苏御医?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咔哒”一声捅进了刘珊珊混沌的脑海深处某个锈死的锁眼里!
无数破碎的声音、扭曲的画面、剧烈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倾泻而出!
“芷澜…此事关乎天家…性命攸关…你只当…从不知晓…那药…气味有异…绝非紫玉散!
陛下御用怎会…有人…偷天换日?!”
“幽冥谷…星辉…那株花…动了…不!
谁?!
别过…唔…唔…”(窒息挣扎)“苏芷澜…知道得太多了…可惜…”最后,是滚烫的药汁强行灌入喉咙的灼烧感,鼻腔被死死捂住的绝望窒息,心脏在肋骨后面如同被无形巨手攥紧、疯狂锤击般的剧痛!
苏…芷澜…是我?!
剧烈的信息风暴几乎要将刘珊珊残存的意识撕成碎片!
她猛地一扭头!
动作太急,牵扯得脖颈剧痛。
离床不远的梳妆台,面镜子。
一面模糊的、带着铜绿底色的、样式古旧得离奇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人影——不再是刘珊珊熟悉的那张因常年熬夜略显疲惫、却棱角分明的脸。
那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女子。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奇异地衬出精致的五官,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微有些上挑,即使此刻病恹恹地躺着,也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属于深宫闺阁的婉约清丽。
乌黑的头发散乱地铺在深色的锦缎枕头上。
镜中人同样瞪大了眼睛,那双漂亮的、蓄着两汪深泉般水润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翻江倒海的惊骇和难
以置信。
刘珊珊,不,现在占据这身体的意识是刘珊珊,但镜子映出的这张脸…是苏芷澜!
唐宫太医院那个据说昨晚突发“心疾”、已然香消玉殒的年轻女御医!
“哐当!”
一声脆响。
旁边案几上的描金白瓷茶盏被刘珊珊(或者说苏芷澜)无意识扫落在地,碎瓷片和水迹四溅。
床边那个红衣服的宫女吓得蹦开一步,捏着嗓子叫:“哎呀姑娘!
小心扎着手!”
刘珊珊根本顾不上这些。
她像是被那碎裂的瓷片彻底劈开了脑子里的乱麻!
苏芷澜!
原主!
被害死的!
知道某个可怕的秘密!
被灭口了!
而我…我刘珊珊…她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一只骨节纤细、皮肤细腻得从没干过重活的手),用力按住还在突突狂跳、似乎烙印着某种冰冷灼痛的眉心…被一股从千年古尸脑子里钻出来的鬼东西撞了过来…占据了这具刚死的身体?
借…借尸还魂?
不!
是穿越!
是夺舍?!
她猛地用力,狠狠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内侧!
能做的动作幅度不大,但那股皮肉传来的真切刺痛感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残酷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这一切真实得令人窒息!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谋杀的!
凶手就在这座华丽冰冷的宫殿深处!
她死之前发现的秘密,如同一颗未爆的雷,现在,炸进了我刘珊珊手里!
更大的恐慌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谋杀者…会不会已经知道我“活”过来了?!
会不会就在外面?
会不会就在这间屋子里,正冷笑着、等着给我这个意外的“借尸还魂者”,补上那最后要命的一刀?
比如…这一碗热气腾腾、气味浓郁得发苦、正被另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进来的汤药?
“药…药来了!
姑娘,您趁热喝了,好让身子爽利些…”绿衣小宫女的声音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看她,捧着一个青玉碗,那药汤黑得透亮,热气蒸腾,散发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绝非寻常草药能有的腥苦之气!
红衣那个接过碗,吹了吹,那张堆满了殷勤笑意的脸上,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审视,端着碗就凑到她嘴边:“是啊姑娘,良药苦口,快喝了它,喝了才能祛根儿…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要好生看着您…”皇
…皇后?
这两个字像是最残酷的嘲讽,狠狠砸在刘珊珊心头!
苏芷澜是被谋杀的!
就在这座唐宫深处!
可能是任何人!
甚至…就是所谓的贵人指派!
滚烫的药气和刺鼻的腥苦味扑面而来!
碗边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紧闭的嘴唇!
2 药毒惊魂药气腥苦,混杂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熏香,像一层油腻的膜糊住了刘珊珊的口鼻。
那只青玉碗滚烫的边缘几乎要挨上她发颤的嘴唇。
红衣宫女春桃端着碗,脸上堆砌的假笑像一层劣质油彩,底下透着一股直刺骨髓的寒意。
“姑娘,快喝吧,良药苦口利病呀,皇后娘娘可亲自过问着您的身子骨…” 她刻意放缓的语调拖着粘腻的尾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手腕一沉,那黑漆漆的药汤就作势要强灌进去!
“呜!”
药碗碰撞在脸颊上的触感让刘珊珊猛地闭紧了嘴,滚烫的液体顺着唇角淌下几滴,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带来一阵诡异的火辣麻痒!
是毒?!
还是某种强效的……她来不及细想,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骨节苍白的五指“啪”一声死死攥住了春桃的手腕!
力量不大,但精准地卡住了对方腕骨要穴——那是法医熟悉人体构造后留下的本能记忆!
春桃“哎哟”一声低呼,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她显然没料到这病恹恹、眼看就要一命归西的苏芷澜还有这股韧劲儿。
绿衣宫女翠儿站在一旁,脸都白了,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端着托盘的指关节捏得死白,深埋着头,那怯懦的神态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的呼吸细微急促,整个人缩着,仿佛想把存在感降到尘埃里。
“滚开!”
刘珊珊(或者说顶着苏芷澜身体的刘珊珊)猛地扭头,嘶哑的嗓音刮着喉咙深处滚出来,带着一股濒死野兽般的狠戾,那双原属于苏芷澜的清亮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火焰,直直刺向春桃那张惊疑不定的脸。
春桃手腕被她铁箍般的手指扣得生疼,被她眼中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一慑,气势不由自主矮了一截,手上的劲儿也松了松,强笑道:“姑、姑娘您这是…烧糊涂了吧?
快松手,小心烫着…”趁着这瞬间的松动,刘珊珊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一甩手!
春桃被她带得一个趔趄,踉跄半步
才站稳,手里那碗药汤剧烈晃荡,泼洒出大半,浓黑的汤汁淋淋沥沥地溅在名贵的缠枝莲纹地毯上,瞬间洇开一片污迹,散发出的腥苦味更加浓郁呛人。
“药!
我的药!”
春桃这下是真急了,也顾不上伪装,尖声叫起来,“你这不识好歹的…”后面的话在她瞥见刘珊珊那双冷得像淬了冰渣子的眼睛时,猛地噎在了喉咙里。
刘珊珊喘着粗气,胸腔里那颗属于苏芷澜的心疯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眉心和四肢百骸深处那残存的、来自千年亡尸的死寂寒痛。
她没看春桃,视线像精准的手术刀,扫过地毯上泼洒的药迹——颜色深黑,透着一股不祥的光泽。
她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那只剩小半碗的药汤底部,粘稠的沉淀物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闪动着极细微的、针尖似的紫蓝碎末。
紫叶草根?
还是混了别的?
这剂量……绝对能要了刚死里逃生的“苏芷澜”的命!
一股彻骨的寒意沿着脊椎一路爬上头皮。
苏芷澜就是被这么毒死、捂死的!
凶手连一天都不愿等!
这碗药就是个催命符!
“姑娘息怒!”
绿衣宫女翠儿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毯上,连带着那滚烫的药汤碎片污迹都顾不上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奴婢温药火候没掌握好,苦着了姑娘…春桃姐姐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您别动怒,千万小心身子骨…”她深深伏下身子,额头几乎要触碰到泼了药汁的地毯,肩胛骨在单薄的绿衫下瑟瑟发抖。
刘珊珊冷冷地扫过翠儿剧烈颤抖的背脊。
这宫女看着惶恐是真,但跪得也未免太利索了点。
她强压着喉咙口那股灼热泛起的血腥气,嗓音嘶哑地开口:“苦…苦得让人想呕。”
声音刻意放得虚弱无比,带着大病初愈的倦怠,“翠儿…扶我…起来透口气…”翠儿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上前搀扶。
春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捏着那残留药汁的玉碗,指节发白,狠狠剜了翠儿一眼,到底没再说话,只重重地把碗往旁边的托盘里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响。
刘珊珊借着翠儿的力,动作迟缓地起身,每一步都走得踉跄虚浮。
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飞快地扫视着这间属于“自己”的寝殿
——铜镜古老模糊,映出“苏芷澜”苍白憔悴、却难掩清丽姿容的脸。
窗棂是雕花的楠木,糊着素净的云纹绫纱。
临窗一张花梨木桌案,上面散落着几卷半开的医书、一本摊开的册子(应该是笔记),还有一堆零散的瓶瓶罐罐(捣药的铜臼、碾子、几个颜色各异的陶瓷小药瓶)。
空气里除了那挥之不去的药味和熏香,还隐隐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苦草木气。
苏芷澜…她到底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是谁要她的命?
皇后?
还是别的什么人?
视线最终落在那本摊开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线装册子上。
册子摊开的那一页,用墨笔绘制着几株形态奇特的草药,笔触精细,旁边注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批注。
其中一行小字墨迹未干,略显仓促,写着:“癸未(干支纪年)星次析木之时,谷中异卉(“卉”字被墨点狠狠污染了,看不出原字)竟抽七蕊?
天象大异,此兆…”刘珊珊的心猛地一跳!
星象?
幽冥谷?
异卉抽蕊?
这他妈听起来就不像是正经医书该有的内容!
就在这时,殿外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惊恐交加、刻意压低的啜泣和几个内侍强作镇定的呵斥:“……快!
快抬进来!
小心些!
千万别声张……造孽啊…好好的人怎么就……查!
严查!
这分明是……娘娘跟前不许惊扰!
先抬去…抬去后面静室!”
脚步声、压抑的哭喊、重物拖拽的窸窣声混杂着向内殿深处、大概是西边某个角落杂役使用的静室方向而去,动静不算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刘珊珊心头。
死人!
又死人了?!
而且就死在这附近?!
时间点这么巧?
苏芷澜昨晚“暴毙”,今天又死人?
一股极其尖锐、几近刺痛的法医直觉猛地攫住了刘珊珊!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是连环套?
还是有人急着“善后”?!
“翠儿…”刘珊珊的声音更虚弱了,手指却紧紧抓住翠儿搀扶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感觉到翠儿明显瑟缩了一下),“外面…出什么事了?
吵得我…头疼…”翠儿浑身一颤,脸更白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惊惶地飘向沉着脸站在门口的春桃。
春桃立刻接口,语
速飞快,脸上又堆起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哎呦,没事没事!
几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搬东西失了手,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
姑娘您快躺下歇着!
千万别动气!
奴婢这就给您去太医院重新煎一副清心安神的药来!”
说着,也不等刘珊珊反应,一把从托盘里捞起那只溅满了黑褐色药汁的玉碗,像甩开什么瘟疫似的,给旁边的翠儿使了个严厉的眼色,转身就匆匆走了出去,脚步急促。
刘珊珊被她抓着胳膊往床边带。
那点所谓的“清心安神药”?
怕是新的催命符吧!
不能躺!
躺下去就是等死!
“慢…”刘珊珊猛地吸了口气,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嘶哑决绝,盖过了春桃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也盖过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翠儿!
扶我去…出恭!”
她憋着气,脸憋得有点红(正好符合病人气短的假象),急促地说完这句在这个时代显得粗鄙不堪却又无比正当的要求,“憋…憋不住了!”
翠儿一下子傻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要求震得不知所措,整张脸窘迫得像要烧起来。
她支支吾吾,眼神飞快地瞟向门外春桃消失的方向。
刘珊珊根本不容她犹豫,身体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不再是病弱的苏芷澜,而是濒死也要搏命挣扎的刘珊珊!
她大半个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翠儿身上,借助这股支撑,脚步踉跄却极为固执地朝着西边那扇被刚才的骚乱搅动、刚刚被人粗心拉拢、还留着一丝缝隙的后门方向扑去!
“姑娘!
姑娘!
您去哪儿啊!
那是下人净手的粗陋地方!
您不能…”翠儿急得都要哭了,想拦住她,却被带得一起朝门撞过去!
“哐当!”
虚掩着的后门被刘珊珊不管不顾地用肩膀狠狠撞开!
一股带着霉味、血腥气、浓烈药酒味还有某种尸体特有腐败气息的凉风猛地扑了进来,呛得人一窒。
狭窄、阴暗的静室里,几个内侍的背影正围着一张临时充作停尸床的木板上,手忙脚乱地将一床粗糙的白麻布奋力盖向下方那具刚刚被抬进来的“东西”!
就在那麻布堪堪覆盖下去的最后一瞬!
刘珊珊那双属于法医、早已练就洞穿生死的眼睛,死死钉在了那具女尸还没来得及被完全遮掩的脸上
!
一张极其年轻的、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扭曲的青色死气!
那双空洞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惧!
嘴角、耳道、鼻孔,深色的血痂像是毒蛇爬过留下的痕迹,糊满了半张脸!
然而,让刘珊珊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头皮炸开、仿佛坠入万丈冰窟的,是那张脸的轮廓——那个形状!
那个线条!
那个叫“梅儿”的小宫女!
昨夜!
就在苏芷澜“暴毙”之前不久,那个被她从地上扶起来、塞了铜钱、托付去西宫角门柳树下送一包所谓“安神助眠药粉”(实际很可能是某种信息或证据)的小宫女!
就是这张脸!
一模一样!
一股狂暴的、冰冷的怒火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刘珊珊胸腔里轰然炸开!
那个怯生生的、眼睛干净的小宫女,她送的到底是什么?!
是那包药粉要了她的命?!
还是因为她…她看见或者传递了不该传的东西?!
凶手!
那个杀死苏芷澜的凶手!
连根毛都没留下!
甚至连这条可能泄露风声的微末线索,都被如此迅速地、狠辣地斩断清理!
几乎是本能地,当那几个内侍因她的突然闯入而惊慌回头的刹那,刘珊珊的身体猛地向旁边的木架歪倒。
一只手似乎无力地扶向冰冷的木架借力,手指却沿着女尸垂落在木板边缘那只僵硬冰冷的手臂,闪电般向上滑了一寸。
无人注意的指尖,在女尸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呈现出极度紧张挣扎状态的手掌内侧——那一小片尚未被污血完全覆盖的、相对干净的皮肤褶皱里——捻到了一点极其细微、却带着熟悉的、针尖大小、深黑色的…干瘪花粉颗粒!
和她昨夜在苏芷澜里衣袖口发现的一模一样!
和他妈的解剖台上那具千年古尸体内的残留物一模一样!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钻入神经末梢,仿佛毒蛇之牙轻轻一吻。
这东西…幽冥谷…就是这张网!
罩向每一个靠近核心秘密的人的催命符!
刘珊珊(此刻的她,既是法医刘珊珊,又是顶着苏芷澜躯壳的复仇者)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楚压制住几乎冲破喉咙的怒吼和寒意。
真相就在这森森的尸气里,在凶手触手可及的后宫阴影下。
这深宫中的暗鬼,她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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