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飞快,脸上又堆起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哎呦,没事没事!
几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搬东西失了手,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
姑娘您快躺下歇着!
千万别动气!
奴婢这就给您去太医院重新煎一副清心安神的药来!”
说着,也不等刘珊珊反应,一把从托盘里捞起那只溅满了黑褐色药汁的玉碗,像甩开什么瘟疫似的,给旁边的翠儿使了个严厉的眼色,转身就匆匆走了出去,脚步急促。
刘珊珊被她抓着胳膊往床边带。
那点所谓的“清心安神药”?
怕是新的催命符吧!
不能躺!
躺下去就是等死!
“慢…”刘珊珊猛地吸了口气,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嘶哑决绝,盖过了春桃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也盖过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翠儿!
扶我去…出恭!”
她憋着气,脸憋得有点红(正好符合病人气短的假象),急促地说完这句在这个时代显得粗鄙不堪却又无比正当的要求,“憋…憋不住了!”
翠儿一下子傻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要求震得不知所措,整张脸窘迫得像要烧起来。
她支支吾吾,眼神飞快地瞟向门外春桃消失的方向。
刘珊珊根本不容她犹豫,身体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不再是病弱的苏芷澜,而是濒死也要搏命挣扎的刘珊珊!
她大半个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翠儿身上,借助这股支撑,脚步踉跄却极为固执地朝着西边那扇被刚才的骚乱搅动、刚刚被人粗心拉拢、还留着一丝缝隙的后门方向扑去!
“姑娘!
姑娘!
您去哪儿啊!
那是下人净手的粗陋地方!
您不能…”翠儿急得都要哭了,想拦住她,却被带得一起朝门撞过去!
“哐当!”
虚掩着的后门被刘珊珊不管不顾地用肩膀狠狠撞开!
一股带着霉味、血腥气、浓烈药酒味还有某种尸体特有腐败气息的凉风猛地扑了进来,呛得人一窒。
狭窄、阴暗的静室里,几个内侍的背影正围着一张临时充作停尸床的木板上,手忙脚乱地将一床粗糙的白麻布奋力盖向下方那具刚刚被抬进来的“东西”!
就在那麻布堪堪覆盖下去的最后一瞬!
刘珊珊那双属于法医、早已练就洞穿生死的眼睛,死死钉在了那具女尸还没来得及被完全遮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