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似乎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塌陷了一点点。
就在我惊疑不定,几乎要怀疑自己疯了的时候,那冰冷的心声,第三次清晰地响彻在我的意识里。
这一次,那平静无波的声线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颤抖,如同冰层下裂开的一道微小缝隙:……连我躲在洗手间里哭……他都听不见……一次都没有……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洗手间?
哭?
什么时候?
我拼命在混乱的记忆里翻找,却只抓到一片模糊的碎片。
似乎有那么几次……我半夜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去卫生间,路过紧闭的主卧门时,好像……好像听到过一点极其微弱的、压抑的抽泣声?
但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只当是楼上的动静,或是自己听错了,翻个身就又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次……都没有听见……原来那不是我听错了,是她真的在哭。
就在离我几步之遥的门后,独自一人,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声地崩溃。
而我,陈默,她的丈夫,就那样一次次地、心安理得地与她擦肩而过,沉沉睡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扶着墙壁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白。
刚才那股滔天的怒火和自以为是的委屈,瞬间被这冰冷的心声浇灭,只剩下一种灭顶的、令人窒息的羞愧和恐慌。
一股酸涩直冲鼻梁,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原来她不是突然放弃。
原来离婚的念头不是今天才冒出来。
那些我以为早已翻篇的、微不足道的疏忽和遗忘,那些我从未放在心上的细节——百合花的香气、随手塞过去的购物卡、深夜门缝里模糊的声响……在她那里,早已堆积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名为失望的冰山。
她平静的“好聚好散”之下,埋葬的是无数个独自吞咽的苦涩夜晚。
林薇的脚步没有停,她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
感应灯在她头顶亮起,惨白的光线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她伸出手,推开了沉重的单元门,一股初秋夜晚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那个冰冷的、属于她的心声频道,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微妙的波动。
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