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冤魂索命”的流言,像角落里的霉菌,在高压和恐惧的温床里悄然滋生、蔓延,尽管无人敢公开谈论,但那无形的阴影已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而我,则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黑暗中的目光,越来越近了。
每次独自走在空旷的走廊,背后总有种被窥视的寒意。
深夜加班时,总觉得门外有极其轻微的、不属于这栋楼的异响。
办公桌抽屉里,那张三年前法医科的合影——上面有林涛灿烂的笑容——不知何时被人动过,原本夹在中间的它,被移到了最上面。
这一切,都像无声的警告,像猫捉老鼠前那残忍的戏弄。
那张胃里取出的纸条,那张林涛笔迹的死亡预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日夜灼烫着我的神经。
我无法再等待专案组那陷入泥潭的调查。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长:必须再去看看林涛坠楼的天台!
那个三年前我仓促潦草地结束一切的地方,那个可能隐藏着最初罪恶和最终答案的地方!
夜色如墨,沉重地涂抹着整个城市。
警局大楼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黑暗里,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如同巨兽疲惫的眼睛。
喧嚣早已沉寂,走廊里回荡着我独自一人的脚步声,空洞得令人心悸。
我特意避开了电梯,选择了寂静无人的楼梯间。
每一步踏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发出的声音都在空旷的楼梯井里被放大、扭曲,仿佛有另一个脚步声在下方或上方应和。
我猛地停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推开通往天台的那扇沉重的防火门,一股带着城市尘埃和铁锈气息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衣袂翻飞。
天台上空旷而破败,只有巨大的中央空调机组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某种沉睡巨兽的鼾声。
边缘生锈的铁栏杆在远处城市霓虹的映照下,泛着冰冷幽暗的光。
这里和三年前那个暴雨之夜,似乎没什么不同,除了没有那倾盆的雨幕。
我走到林涛坠落的那个角落。
栏杆上,当年勘查时留下的几道细微的白色粉笔划痕早已模糊不清,几乎被风雨侵蚀殆尽。
我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雨夜留下的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