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紧紧攥着一张被雨水打湿、揉皱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几乎是撞开了我的办公室门,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
你看看这个!
他们……他们要灭口!”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又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控诉。
他把那张湿透的纸猛地拍在我的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纸张瞬间被桌面残留的咖啡渍洇开一片深褐。
那纸上,是他熟悉的笔迹,潦草地写满了人名、时间、地点和金额,触目惊心。
最后一行,同样是那种带着狂乱气息的字:“……他们不会放过我!”
当时的我,看着那份足以引爆整个分局、甚至牵连更高层的名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警徽的重量,同事的目光,背后无形的巨大阴影……无数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
最终,恐惧和对“大局”的某种扭曲认知压倒了理智。
我按住了林涛激动得发抖的肩膀,声音干涩:“林涛,你冷静点!
这东西……太敏感了!
交给我,我来处理。
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
别声张!”
林涛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死灰。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冲进了走廊尽头那片暴雨的黑暗里。
他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悲怆。
几小时后,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像鬼爪一样撕裂了雨夜的死寂。
林涛从分局天台坠落的消息传来。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下的血泊,那份名单,连同他拍在我桌上的那张纸,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官方结论:醉酒失足。
一个仓促潦草的句号。
胃里的纸条,此刻就躺在我面前的不锈钢托盘里,被解剖室的无影灯照着,每一个歪斜的笔画都像林涛最后那个绝望的眼神,无声地拷问着我。
那起笔的顿挫,那收笔的回钩,那个微微上挑的“你”字尾巴……一模一样!
三年前拍在我桌上的辞职信(我对外宣称的),和此刻死者胃里的死亡预告,出自同一只手!
不可能!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内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解剖台边缘,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