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熟透果实爆裂的声响,打破了储藏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惊恐地看到,墙壁上,离我最近的那张标注着父亲死亡日期的照片——那张穿着蓝色条纹睡衣的我——相纸的表面,突然毫无征兆地沁出了一小滴暗红色的液体。
像一颗饱满的血泪,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缓缓滑落,在发黄的相纸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蜿蜒的红痕。
紧接着,噗嗤…噗嗤…噗嗤…声音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墙壁上,所有照片,成千上万张“我”的脸,都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血珠迅速汇聚,变成细小的血流,像无数条猩红的毒蛇,在无数个“我”的脸上、身上、凝固的表情上肆意爬行!
它们覆盖了那些凝固的笑容、平静的麻木、惊恐的眼神、悲伤的泪水…最终在墙壁底部汇集成一小滩一小滩不断扩大的、污浊粘稠的血泊。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压倒了灰尘和霉菌的气味,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整面墙,变成了一个巨大、恐怖、不断渗出鲜血的活体相框。
无数个流着血的“我”,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无声地控诉、狞笑、或者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中央那个真实的、濒临崩溃的我。
“啊啊啊——!
不!
停下!
滚开!”
我再也无法承受,抱着头发出歇斯底里、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尖叫,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彻底摧毁了理智的堤坝。
我转身就想冲出这个地狱般的房间,逃离这面流血的墙,逃离那个有尸体和魔镜的屠宰场!
就在这时——滋啦…滋啦…滋啦啦…角落里,一台被灰尘覆盖、几乎与杂物融为一体的老式木壳收音机,布满锈迹的金属喇叭口突然闪烁起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
一阵强烈的、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的电流干扰噪音猛地炸响,尖锐刺耳,疯狂冲击着耳膜,几乎要将人的神经撕碎!
噪音持续了令人发疯的几秒钟,然后,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一个冰冷的、毫无起伏的、仿佛从生锈的铁管里摩擦出来的电子合成男声,清晰无比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水泥地上,带着金属的质感:<警告:意识波动超出安全阈值。
副本稳定性显著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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