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听使唤,反而因为用力而捏得更紧,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几乎是纯粹的求生本能驱动,我挣扎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疯狂爬行,粗糙的水泥地摩擦着手肘和膝盖,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后背重重撞上了一个冰冷、坚硬、带着腐朽木质气息的东西。
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的穿衣镜。
镜框是深色的、油漆剥落、布满虫蛀痕迹的朽木。
镜面更是惨不忍睹,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和大片大片水银剥落后留下的丑陋黑洞,像一张被毁容的脸。
我惊恐地抬头,想从这面肮脏破碎的镜子里确认自己的狼狈,确认这只是一场荒诞绝伦、醒来就能遗忘的噩梦。
镜子里,映出了我的脸。
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发被冷汗浸透,凌乱地贴在额角。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里面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飞溅状的污迹——是血?
死者的血?
但,镜子里不止有我。
镜中我的身后,紧贴着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轮廓。
那轮廓的轮廓线在扭曲的镜面里微微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
它正伸出两只同样苍白、指节分明得如同石膏雕塑般的手,死死地、恶毒地、用尽全身力气掐住了镜中“我”的脖子!
那双手的指关节因为巨大的力量而绷紧、泛白,指甲甚至深深陷进了镜中“我”脖子的皮肉里,留下青紫色的凹痕。
镜中“我”的嘴巴徒劳地、绝望地大张着,像一条离水的鱼,舌头微微吐出,眼球因为缺氧而可怕地凸起,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脸上是濒死的、极致的痛苦和哀求。
而我,镜子外的我,脖子光滑,除了急速的脉搏在皮肤下狂跳,没有任何压迫感。
呼吸虽然急促得如同破风箱,带着血腥味,却畅通无阻。
没有手。
没有任何东西在触碰我。
可镜子里,那个“我”正在被另一个“我”活活扼死!
那窒息的痛苦如此真实,仿佛通过某种诡异的共振,直接传递到我的神经末梢!
“呃…啊——!”
一声短促、破碎、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惊叫终于冲破喉咙的封锁。
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足以摧毁理智的恐怖瞬间攫住了我的全部身心。
不是幻觉!
那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