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啪嗒!”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寒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钢笔砸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笔身弹跳了一下,又滚落开去。
笔帽和笔身分离,滚向不同的角落。
而就在钢笔落地的瞬间,我紧握的拳头也完全摊开,露出了掌心——那里除了被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空空如也。
不,不是空无一物。
就在我摊开的掌心下方,随着钢笔坠落而顺势滑落的,还有一本小小的、巴掌大的硬壳笔记本——我的日记本。
它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我“失手”掉在了脚边,正好摊开。
昏黄的路灯光线,吝啬地投下一点微弱的光斑,恰好照亮了摊开的那一页。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最醒目的,是页脚空白处,一行用铅笔写下的、略显凌乱却异常清晰的字迹。
那笔迹,带着少女隐秘的心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屿说,清华的春天很美。
玉兰花很大,图书馆的玻璃映着天光。
他说…真想带我去看看。”
那一行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死寂的寒夜里轰然炸开!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周雅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僵住。
她刻薄的、准备继续喷吐毒液的话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堵在了喉咙里。
她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摊开的日记本上,钉在那行清晰的字迹上,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脸上的血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灰的惨白。
愤怒、鄙夷、高高在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冲击所取代。
她扬在半空、被江屿死死钳住的手,也颓然地垂落下来,微微颤抖着。
江屿也看到了。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从地上的钢笔,移到摊开的日记本,再落到那行字上。
少年脸上激烈的愤怒和保护欲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绪所取代——是震惊,是悸动,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温柔交织的巨浪。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中心,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钳制着母亲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
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从我们三人之间穿过。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远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