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失手”留下的。
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脊微微佝偻着,对着对面那扇窗户的方向,侧影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而江屿出现在那扇窗后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
暴雨突袭的傍晚,豆大的雨点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皮遮阳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母亲尖利的咒骂穿透雨幕,催促我立刻去收楼下院子里晾晒的弟弟的球鞋。
我冲进雨里,单薄的校服瞬间湿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狼狈地抱着几双沾满泥水的球鞋跑回来,经过阳台时,脚步下意识地顿住,望向对面。
窗帘的缝隙里,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得笔直。
隔着密集的雨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湿透的、微微发抖的身上。
那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我几乎要落荒而逃,却又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我垂下眼,抱着那堆沉重的湿鞋子,一步一步挪进楼梯口冰冷的阴影里。
身后那道目光,如芒在背。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像一张冰冷的判决书,被母亲“啪”地一声拍在油腻的饭桌上。
“林晚!
你看看你考的什么狗屁东西!
数学才这么点分?
白瞎了老娘的饭钱!
就你这样,还念什么高三?
趁早滚出去打工给浩子攒钱买房是正经!”
她尖利的声音刮擦着耳膜,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旁边林浩扒拉着碗里的肉,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一声。
我盯着那张成绩单上刺眼的分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数学卷子上那些被红笔圈出的错误,此刻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自尊。
不是因为不会,是考试前一晚,林浩通宵打游戏,音响开得震天响,我几乎一夜未眠。
晚饭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弟弟吸溜汤水的噪音中结束。
我机械地收拾着碗筷,冰冷的水冲刷着手臂,试图冲掉那黏腻的屈辱感。
回到阁楼,摊开那张皱巴巴的试卷,鲜红的叉号在昏暗灯光下张牙舞爪。
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
江屿:成绩出了?
我盯着那行字,胸口堵得发慌。
指尖悬在屏幕上,良久,才慢慢敲下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嗯。
考砸了。
数学……很差。
发送。
几乎是下一秒,他的消息就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