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身影疏离,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亦忙于整饬府中亲卫,重新梳理京中耳目传递的各方消息。
偌大的府邸,成了最熟悉的陌生地界,除了必要的、在宫宴或特定场合需并肩演给外人看的“相敬如宾”,私下里,我们几乎从不交谈,连眼神的交汇都吝啬给予。
然而,这表面的死水微澜之下,潜藏着令人窒息的紧绷。
皇帝年迈多疑,对戎斯渊这枚握在手中的“质子”,忌惮日深。
朝堂之上,以威武侯为首的强硬派,从未停止过要求严加看管甚至寻机除之的鼓噪。
每一次宫门开合,每一次朝议风声,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刃,牵动着府中每一根无形的弦。
打破这脆弱平静的,是深秋一个寒意料峭的黎明。
急促如骤雨般的马蹄声撕裂了京城的寂静,由远及近,最终在将军府紧闭的朱漆大门外戛然而止。
紧接着,沉重而带着某种不祥韵律的拍门声便疯狂响起,砰砰砰!
震得门环都在簌簌发抖。
值夜的亲卫队长沈风,我的得力臂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我的内院,甚至来不及通报,声音嘶哑惊惶,带着彻骨的寒意:“将军!
将军!
大事不好!
宫里……宫里出事了!
陛下……陛下昨夜在紫宸殿遇刺!”
我正对镜整理束发的银冠,闻言,手中动作猛地一顿。
铜镜中映出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猛地刺向沈风:“陛下如何?”
“万幸!
陛下被值夜太监拼死扑救,只受了惊吓,手臂被刺客的飞刀划伤!”
沈风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但是……但是禁军统领当场战死!
刺客……刺客有两人!
一个被乱箭射杀当场,另一个……另一个重伤逃脱,在宫墙根下……留……留下了这个!”
他颤抖着双手,捧上一物。
那是一个小小的、染着暗褐色血迹的玉牌。
质地是北梁特有的寒山暖玉,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图腾——一只振翅欲飞、姿态桀骜的隼!
那正是北梁皇室暗卫才配拥有的身份标记!
“现场……还找到半截断裂的袖箭箭杆,”沈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工部……工部的大匠连夜查验,说……说那锻造手法,与三个月前北梁使团进贡的一批精铁……同出一源!”
寒意,瞬间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