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带来的痛苦而剧烈颤抖。
恨意、恐惧、庆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如释重负般的软弱,在她心中疯狂翻涌。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澈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牵扯着巨大的伤痛。
他停在距离林晚十步开外的地方,微微抬起头。
斗笠的阴影下,那双墨黑的眼瞳终于暴露在月光中。
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沉寂、木讷,也没有了书房里的冷酷。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燃烧殆尽的灰烬般的疲惫,和一种林晚完全读不懂的、近乎空洞的沉寂。
他脸上、脖颈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擦伤和淤青,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伤势极重。
他沉默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上,又扫过她下意识捂住心口的手。
“你……”林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无法掩饰的恐惧,“解药……给我!”
萧澈依旧沉默。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手里,握着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的粗糙小瓶。
林晚的目光瞬间死死钉在那个小瓶上!
那是解药?!
生的希望让她眼中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给我!”
她几乎是尖叫着,踉跄着向前一步,伸出手。
萧澈却没有动。
他握着那黑色小瓶,隔着十步的距离,沉沉地看着她,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为什么……跳崖?”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心上!
为什么跳崖?
为了同归于尽!
为了拉着这个毁了她一切的魔教细作一起下地狱!
可现在……他拿着解药,站在她面前,问她为什么跳崖?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撕裂的痛苦瞬间淹没了林晚!
所有的委屈、恐惧、恨意和濒死的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为什么?!”
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划破死寂的夜空,带着泣血的控诉,“因为你!
因为你是魔教的走狗!
因为你杀了福伯!
因为你给我下了这该死的蛊毒!
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恨你!
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
拉着你一起死,有什么不对?!!”
她情绪激动,蛊毒受到刺激,心口猛地一阵剧痛,如同被利刃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