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色的血迹正从里面缓缓洇出,染红了半边肩背。
是萧澈!
是那个刚刚还在院门外为了拦住杀手而浴血搏杀的萧澈!
可院门外那个还在与蒙面人激战的身影……又是谁?!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在阴影里拔出染血匕首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进了她的瞳孔深处!
“萧……澈……?”
她颤抖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
那个身影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
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略显冷硬的脸庞。
只是此刻,所有的木讷、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沉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张脸上沾着几点飞溅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
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深不见底、让林晚又恨又惧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暴露在月光下,里面翻涌着林晚从未见过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疯狂的疲惫。
他手里握着那把滴血的匕首,锋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寒芒。
他的脚下,是福伯死不瞑目的尸体,和另一具穿着夜行衣的陌生尸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林晚看着他脸上陌生的冷酷,看着他手中滴血的凶器,再看着地上福伯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充满震惊和不解的眼睛……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松涛苑门口的血迹、他身上来历不明的伤、还有那夜他闯入浴房时的反常……瞬间连成了一条冰冷刺骨的线!
“是你……”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破碎冰凌,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彻骨的绝望,“杀了福伯……还有他们……”她指着地上那些护卫的尸体,指尖冰凉,“你……你果然是细作!
魔教的细作!”
最后几个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尖锐得划破了书房的死寂!
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巨大的背叛感和失去亲人的悲痛,瞬间将她彻底击垮!
她恨!
恨自己眼瞎!
恨自己竟然还对十年前那点恩情心存幻想!
更恨这个潜伏在她身边、处心积虑、双手沾满她林家鲜血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