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正照在一张惨白的脸上。
男人胸口中了三支断箭,黑衣料子被血浸得发硬。
林栀探了探他脖颈,指尖沾到一点微弱跳动。
“算你命大。”
她扯了截衣摆按住伤口,突然摸到他腰间硬物。
半块螭纹玉佩硌得掌心生疼,裂纹处还沾着血。
3破庙漏风,林栀把最后半碗米熬成粥时,草堆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水……”粗陶碗怼到那人嘴边,他呛得直咳嗽,黑眼睛雾蒙蒙的:“阿姐?”
林栀手一抖,差点把碗扣他脸上。
这人生得剑眉星目,偏偏眼神像刚出生的羊羔。
他裹着林栀爹的旧棉袄,手指头勾着她磨破的袖口晃了晃:“阿姐,我饿。”
灶上野菜粥被喝得精光,这人还捧着碗舔边沿。
林栀攥着那半块玉佩,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叫什么?
从哪来的?”
男人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指着窗外老槐树:“阿树!”
4阿树力气大得吓人。
村里铁匠都劈不开的树墩,他抡起斧子“咔嚓”就裂成两半。
林栀蹲在旁边搓药草,一抬头就看见他后背衣裳被汗浸透,紧贴在绷直的腰线上。
“阿姐看!”
他把劈好的柴码成整整齐齐的小山,眼睛亮晶晶的像讨糖吃的孩子。
林栀往他嘴里塞了颗野山楂,酸得他整张脸都皱起来。
夜里刮大风,她起来关窗时,看见阿树蜷在柴房草堆里发抖。
“进来。”
她踢了踢门板。
阿树抱着破棉被蹭进来,挨着床脚缩成团。
林栀扔了件夹袄给他,听见他吸着鼻子嘟囔:“阿姐身上有药香……”5村东刘癞子翻进了院墙。
林栀抄起捣药杵时,柴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
阿树赤着膀子冲出来,抡起门闩就往刘癞子腿上砸。
“敢碰阿姐!
打死你!
打死你!”
刘癞子瘸着腿翻墙逃跑时,药杵还卡在他裤腰带上。
林栀揪着阿树耳朵往屋里拽:“谁让你下死手的?
闹出人命怎么办!”
阿树捂着通红的耳朵,突然从怀里摸出朵蔫巴巴的野菊,小心翼翼别在她鬓角:“阿姐好看,不能让人欺负。”
林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蹲在灶台前烧火。
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出来,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那晚她做了三年来第一个好梦。
6林栀在集市卖完药材,特意买了半斤五花肉。
阿树蹲在院门口等她,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