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光下蔓延开一片不祥的阴影。
放鹤亭畔,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风吹过铜铃的呜咽,和远处西湖水浪轻轻拍打岸石的声响。
沈墨冲到林晚词身边,手忙脚乱地撕开她嘴上的胶带,解开捆绑的绳索。
她浑身冰冷,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扑进沈墨怀里失声痛哭。
赵志国脸色铁青地冲到顾承舟身边,蹲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又检查了伤口,最终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看向沈墨和惊魂未定的林晚词,眼神复杂。
危机似乎解除了。
凶手伏诛,人质获救。
但沈墨的心,却沉入了比西湖更深的冰窟。
顾承舟最后那茫然的眼神,那句未出口的话,还有他临死前看向林晚词那难以言喻的一瞥……像无数冰冷的钩子,死死钩住了沈墨的思绪。
顾承舟临死前,到底想说什么?
他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用那种眼神看向林晚词?
“张宗子不敢写下的东西”……顾承舟癫狂的话语中,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那些“连西湖的魂都敢出卖的人”?
三百年前如此,三百年后亦然?
谜底真的揭开了吗?
沈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地上那支染血的羽毛笔。
冰冷的白翎,沾上了暗红的血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三百年前,张岱面对那如出一辙的凶器时,是否也曾感到同样的寒意和……无力?
---西湖分局的灯光亮得刺眼,将询问室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惨白如同解剖台。
空气里消毒水和焦虑汗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晚词裹着一条警方提供的薄毯,蜷缩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睑浮肿,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崩溃。
她手中捧着一杯热水,指尖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赵志国坐在她对面,表情严肃,但语气尽量放得平缓。
沈墨坐在稍远一点的角落,沉默地听着,目光却像探针一样,试图从林晚词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话语的缝隙中,捕捉到更深层的东西。
“林女士,别怕,慢慢说。”
赵志国沉声道,“你是怎么被顾承舟劫持的?
他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林晚词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