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只剩下窗外偶尔滚过的沉闷雷声,以及我自己在黑暗中清晰得可怕的心跳。
意识昏昏沉沉,像漂浮在冰冷粘稠的黑色油污上。
忽然,一种熟悉的、令人骨髓冻结的触感从手臂内侧传来——冰冷的金属针尖!
它精准地刺入皮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
紧接着,便是那令人魂飞魄散的、血液被强行抽离身体的空虚感!
汩汩…汩汩…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铁锈腥气再次蛮横地灌满鼻腔,呛得我灵魂都在窒息。
“不——!”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喉咙,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劈开夜幕,瞬间将小小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梳妆台上那个敞开的红瓷胭脂盒。
盒子里,那暗红的膏体在电光映照下,反射出妖异的、仿佛活物般的幽光。
闪电过后,房间重归令人窒息的黑暗,唯有那胭脂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如同跗骨之蛆,更加清晰地缠绕在鼻端。
黑暗中,我蜷缩在冰冷的床角,双手死死抱住膝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脖颈,越收越紧。
这“人血胭脂”…它让我重获青春,可这夜夜纠缠、清晰得如同亲历的抽血噩梦,还有露露那见了鬼似的眼神…难道…难道那“人血”二字,并非虚言?
一个可怕到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心底疯狂滋生:我涂在脸上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拔除。
每一次对着镜子涂抹那暗红的膏体,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质感,那刺鼻的铁锈味都仿佛放大了十倍,直冲脑髓。
镜子里的脸越是娇艳欲滴,心底那份冰冷的恐惧就越是深重。
我开始变得神经质,总觉得背后有双冰冷的眼睛在窥视,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我变得嗜睡,却又在每一次沉睡中被那冰冷的针尖刺醒,周而复始,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又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那冰冷的针尖感再次如约而至,从后颈刺入,这一次的抽离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