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在了宝蓝色丝绒旗袍那精心滚过边的立领上。
猩红在深蓝的丝绒上晕开一小片,像一块丑陋的、无法愈合的疮疤。
“该死!”
一声低咒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我猛地拉开抽屉,粗暴地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脂粉、干枯的花瓣、用空的香水瓶和揉皱的香烟盒里翻找。
指尖终于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一面小小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的折叠镜。
颤抖着将它打开,举到眼前,镜面反射出梳妆台对面墙上那张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的女人,眼波流转,肌肤仿佛浸润着月光,红唇如火,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背景是“白蝶小姐倾情献唱”几个烫金大字。
那是三年前的我。
海报的纸张已经开始微微泛黄卷边,如同一个被遗忘的旧梦,无声地嘲讽着镜中这个脸色晦暗、眼神疲惫的女人。
海报上那流光溢彩的“白蝶”,和镜子里这个领口沾血、下颌红肿的过气舞女,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巨大的落差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底最虚弱的角落。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头顶那盏本就摇摇欲坠的灯泡猛地一暗,旋即又挣扎着亮起,投下更加摇曳不定、鬼气森森的光影。
镜中我的脸,就在这明灭的光影里扭曲变形,眼窝深陷下去,像两个黑洞,嘴唇也失却了血色,苍白得吓人。
后台那扇蒙着厚厚灰尘、早已失去弹性的弹簧门,“吱呀”一声呻吟着被推开。
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味混合着外面雨夜的湿冷腥气,先人一步涌了进来。
露露裹着一身湿气闪身而入,她刚送走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脸上还残留着职业性的甜腻笑容,但那笑容在看见我镜中倒影时,像被寒风冻住了一样,瞬间僵在脸上,只余下眼底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怜悯,如同细小的针尖,刺得我浑身不自在。
“蝶姐,”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走到我身边,目光在我下颌的红肿和领口的血渍上飞快扫过,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还在为明晚的场子烦心?”
她顿了顿,故作轻松地从手袋里摸出一个精巧的珐琅烟盒,“啪”地弹开,递到我面前,“来根烟解解乏?”
我没有去接她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