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干燥木头的气息涌了出来。
苏晚的目光触及箱内景象的刹那,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脑一片空白。
箱子里的东西,像一座沉默的、精心构建的微型废墟,又像一个无人知晓的私人博物馆,猝不及防地撞碎了苏晚十五年来所有关于冷漠、忽视、无爱的认知。
最上面,是一沓用褪色的红色细绳仔细捆扎好的信件。
信封是统一的素白,每一封的正面,都用她无比熟悉的、陈默早期尚算工整、后期却日渐潦草的字迹写着——“给晚晚”。
日期,从他们热恋初期笨拙的告白,一直延续到……就在他被确诊前几个月!
苏晚颤抖着手解开那细细的红绳,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抽出里面的信笺。
纸张已经泛黄,带着时光的印记。
“晚晚,今天在楼下花店,看到新到的橙子,黄澄澄的,像你的笑脸。
老板说很甜。
买了几个,可你今晚加班没回来。
放你桌上了,记得吃。
(1998.4.12)” 信很短,字迹认真。
又抽出一封,日期是几年后。
“晚晚,对不起。
昨晚你兴致勃勃跟我说新看的电影,我又睡着了。
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你当时没说话,但我知道你生气了。
你喜欢的那个导演的新片上映了,周末我们去看?
(2003.8.19)”再一封,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晚晚,今天在茶水间听到你说那本《百年孤独》的译本不好,想要找老版的。
跑了三家书店,都说绝版了。
托朋友在旧书网上留意。
(2010.3.7)”一封又一封,跨越了整整十五年的时光。
内容琐碎、笨拙、甚至有些词不达意,充满了她从未听他说出口的爱意、小心翼翼的观察(“今天看到你皱眉,是咖啡凉了吗?”
)、无数次无声的道歉(为每一次冷场,每一次让她失望的沉默)、对她随口提起的书籍、音乐、电影、食物……所有细节的默默记录和回应。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素的、属于陈默式的笨拙表达。
原来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将千言万语,都藏在了这些从未寄出的纸页里,独自咀嚼。
信件的下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摞CD。
苏晚的目光落在上面,瞳孔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