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在这陡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病房里只剩下单调重复的心电监护仪“滴答”声,和我自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混乱的心跳声。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呛得人喉咙发紧。
我僵硬地抬起那只残留着他泪水和体温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地触碰着自己无名指上那道浅淡得几乎消失的戒痕。
皮肤平滑,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记忆里金属冰冷的触感异常鲜明。
“傅先生……”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称呼,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刚才他听到这个称呼时那瞬间崩溃的脸,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痛苦,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淹没脚踝。
为什么?
这无声的疑问在死寂的病房里疯狂膨胀,几乎要撑破我的胸腔。
我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这间陌生的病房。
纯白,空旷,只有冰冷的仪器陪伴。
窗外的天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半,透出一种压抑的灰白。
三年……这个巨大的时间鸿沟,横亘在我支离破碎的记忆和眼前荒诞的现实之间。
签下名字,昏迷,再睁眼,已是沧海桑田。
傅承屿的崩溃,那枚固执的婚戒,还有我指间空荡的戒痕……这一切都像一幅被打乱的拼图,散落一地,我找不到任何一块可以拼接的头绪。
喉咙的干渴再次凶猛地袭来,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每一下震动都牵扯着全身脆弱的神经,带来一阵虚弱的晕眩。
“咳……咳咳……”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不是护士。
一张满是泪痕却强忍着、努力挤出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是林薇!
我的闺蜜。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刚刚哭过一场,但此刻看到我,那笑容却无比真实而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
“晚晚!”
她几乎是扑到床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老天爷……你吓死我了!
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我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温度,她熟悉的气息,像一根救命稻草,将我从冰冷混乱的漩涡中短暂地